洛一路哭着回的公寓,沉淀了这些年的友情决裂带来的伤痛和内心的自责交织在一起。房间里她的咖啡机依旧还在,两个人嬉笑打闹的声音还在这间房子里来回环绕,再也等不到她推门而入,洛附在墙边抖动着双肩轻轻的抽泣,镜中的自己面目扭曲,从来没有如此厌弃过自己。
一连很多天洛都是一副僵硬的脸,跟身边的人除了工作便没有了任何交流,对待靳远更是借口避而不见,靳远明白缘由,整整一个多周没有出现。
周五的晚上靳远在公司楼下等到了加完班准备回公寓的洛,拉着她的手把她塞进了副驾驶,一路盘旋着开到了一座山半山腰的位置,在酒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靳远订的是套房,两间卧室被一个小客厅隔开,开着门就可以听见彼此讲什么。
洛从浴室里出来,靳远轻轻的抱了抱她,闻着她略带潮湿的发香道:
“乖乖去睡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爬山。”
关了灯,在角落里小夜灯的映衬下,整个房间封闭的像个盖上黑布的木头箱子,洛觉得自己像要窒息,她光脚去拉开窗帘,窗外远处打在树上的灯光让这山中的夜变得更加静谧。
洛躺在床上半眯着眼望着窗外的星星点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在靳远的房间蹭住的那个夜晚。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就连心动也不知是从哪一秒哪一刻开始的,明明这一切没有计划没有预谋更没有心计,但一切看似都是那么的步步为营。换了是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彼此,怎么劝自己去相信对方的解释。
那个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在洛的梦境中,碧蓝的天空下,大朵大朵的花瓣在微风中颤抖,阳光下透过指尖照射在她的脸上,她眯着眼陶醉其中,忽然听到艾歆正喊她的名字,让她快看看手边停歇的蝴蝶,她回过头却寻不到艾歆的踪迹,然而笑声依旧在耳边响起,她有些着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用力去喊艾歆的名字,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好不容易挣脱着醒来,天微亮,却再也没有了睡意。
卧室的之间的门开着,洛听到了靳远熟睡的呼吸声,她光脚走到靳远的床边,坐在地毯上撑起脸看着这个陪伴自己的男人。从小到大从未仔细思量过孤独这个词,也许是在成长过程中孤独已成生命中的一部分所以才毫无觉察吧,不然隐秘的情绪中怎么会有种难以言说的感伤呢。艾歆的离开撕开了心底的那道缺口,这些天她被孤独感萦绕,熄了灯的夜安静的像座孤岛,醒来听到靳远均匀的呼吸声让她顿觉的安心。
大概人总是这样贪得无厌,有人陪着一起看过天际中绚烂的烟花,一个人的夜空就会变得孤寂无比。
不知道这算不算成长的一部分,反正再也回不去了。
一直要求自己可以修炼成内心强大的女战士,精神世界不依附始终富足,此刻才意识到那不过是燕雀的鸿鹄之志,对艾歆和对靳远拥有同样的感情依赖,无论是谁从她的生命中消失都会让她失去大半的精神支撑。在情感世界中,理性的人总会占上风,她是否要像靳远一样,理智的来看待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