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是个好日子,也是胡润华入东宫的日子。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这一天,羡容虽然和她同一日入东宫,但羡容是最低品阶的侍妾,众人眼中的主角自然还是那个闻名京城的胡九姑娘。
虽然徐家已然获罪,但她的待遇依然羡煞众人,甚至还专门让羡容从长姐长信郡王妃那处出阁。
看着镜子里徐羡容含苞待放的相貌,虽然年纪还小,却结结实实是个合格的小白花长相。
纵使这张脸现在还有些婴儿肥,也挡不住这扑面而来的惹人怜惜的白莲气质。
坐上花轿时,虽然并没有和原身的长姐有过接触,但看着她依依不舍的模样,又因为原身的记忆已移植到她大脑中,羡容终究还是在气氛的烘托下掉了几滴眼泪。
喜轿颠簸前行,羡容索性掀了盖头,从袖子里掏出方才藏在里面的糕点狠狠咬了一口。
原来古代出嫁竟然是这样的,她可是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此时都快要饿晕过去了!
羡容一边咀嚼着甜软的绿豆糕,一边快速头脑风暴,回忆着之后的剧情。
东宫里现在已有一位太子妃和良娣,那太子妃便是裴靖的白月光李季贞,和裴靖青梅竹马长大,但这感情嘛...有些复杂,要不然裴靖也不会将胡润华当作她的替身。
原对她的描写不多,只写她缠绵病榻多年,虽然体弱但无人敢僭越敷衍。
她对一切都平淡漠然,仿佛世间只自己一人独活,其余事都与她无关似的。
而另一位良娣刘宝瑜,出身官宦世家,性格骄纵高傲,除了李季贞,任是谁她都瞧不起。
这样的性格在面对受裴靖独宠,与她争夺东宫掌权的胡润华时更是无法言说,她视胡润华为仇敌,连带着徐羡容也厌恶至极。
原中新婚当夜,裴靖和李季贞赌气,于是去找了胡润华。
红烛摇曳间,他似乎回到了当年他们的大婚之夜,极尽温柔体贴,他将胡润华当作妻子的对待,让胡润华毫不意外地动了心。
这是个重要的情节,她确定。
于是房中的羡容如坐针毡,转身开口对旁边的侍女说:“你们都先出去罢。”
许是看羡容大抵是个得不了宠爱的主儿,下人们也懒散许多,没多说就掩上门出去了。
羡容猛地揭开盖头,三两步跨到桌边如饥似渴地灌了几大杯茶水,一手揉着她已经僵硬的腰,一手松了松领子透口气。
好家伙,这传说中的坐帐真是比上高数课更令人枯燥难熬!
羡容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探出脑袋看了看院子里,好家伙!空无一人!这些东宫的人也太拜高踩低了吧!
她一边吐槽着他们的职业素养,一边又感谢他们给她留出这个空隙让她溜出来。
唉!人真是矛盾!
羡容提着裙子沿着墙根小跑,幸好头上刚才压得她脖颈痛的那些首饰早让她丢在梳妆台上了,不然那些东西多耽误事啊!
至于她要去干什么?
说出来千万不要骂她多管闲事,虽然她希望达到最后的结局,虽然追妻火葬场很爽。
可此时此刻她身在中,披着徐羡容的身份,拥有着徐羡容的记忆,心软让她不忍心看着胡润华就这样被蒙在鼓里。
她想,或许她只要达成结局就可以了。
也不必一定像原里一样让两个人因为替身学而虐恋。
这个想法羡容想了许久,每每回忆起两人自幼一起长大的种种经历就让她感慨万千。
该说一切都是原身自己作的孽。
应该夸她幸运,竟让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胡润华的披香殿。见院子里一片灯火通明,热闹至极,想到女主此时此刻该是多期待自己的夫君啊!
胡润华毕竟也才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对婚姻抱着浪漫的幻想。
既然是裴靖赌气不去李季贞那里,那羡容就让他去!最好让他今晚去了就别再去找女主。
这样想着,她摸出披香殿。
她在荷花池旁的石子路边摸黑拉住一个侍女,羡容拉着她到假山后蹲下,那小侍女看着年纪和她此时差不多大。
那侍女被吓了一跳,羡容连忙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大声喊叫。
见羡容没有恶意,侍女安静了下来,羡容这才放心送了手。
所幸这里没灯她看不清,今日她这身又不是什么正红色的礼服,看着和东宫侍女们所穿的喜庆颜色差不多。
“烦劳这位妹妹帮帮忙,去向太子殿下禀告,太子妃殿下有事要与太子殿下相商。”
那小侍女拧起眉头,半信半疑地瞧着羡容,她赶忙拿出她身上所剩的一些银两塞到她手中,“今日都忙成一团了,我一时走不开,烦劳妹妹走一趟了。”
只见她掂了掂银两的分量,这才答应羡容的请求,转身朝外院去。
羡容松了一口气,正想沿着石子路顺着记忆赶紧回去,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是骗她的吧。”
那是一道温和磁性的男声,却吓得她瞬间脚一软瘫坐在地上,转身只见他一袭宽袖圆领袍,腰间饰玉带,手上提着一盏灯笼,光影摇曳,随时要熄灭一般。
他蹲下身将灯笼靠近她,似乎是要想要看清羡容长什么样子。
意识到这一点,情急之下羡容忙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你你!你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