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寒来探视过后的第三日,羡容就从胡润华口中套出了关于凶手的消息。
起初胡润华并不想与她多说,毕竟在她眼里,羡容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罢了。
羡容好不容易知晓了关于这件事的只言片语,只道是遍查了当日出入重华宫的宫人,但并未探出任何有嫌疑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并非是重华宫的宫人。
羡容苦恼极了,不知不觉间就出了神。
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胡润华抿唇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小脸,“不要多想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养好身子。”
羡容侧过头对上胡润华温柔含笑的眸子,心底升腾起一股暖意。
她独自一个人在这里过关斩将,好在,是有一个人一直在她身边陪伴她。
有那么一刻,她是真的将胡润华当成了自己的姐姐,虽然她知道胡润华的温柔耐心都是给徐羡容的,而不是自己。
好在羡容的病赶在正月十五前完全痊愈,不管是为了安抚羡容连日来的胆惊受怕,亦或是纾解羡容多日养病的郁闷心情。总之胡润华和裴靖总算是同意带她去瞧上元节的灯会。
这点乐趣总算是转移了羡容的视线,把她的心思从思索凶手中挪开来。
以前只能从小说中,从作者的描写中自己构想古代盛大的上元灯会,羡容是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真的能看到这一盛会。
虽然是在中世界。
连日来的精神疲惫在眼见这“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之盛景后也全都烟消云散,羡容整个人都浸淫在这锣鼓喧天的热闹气氛中,不知不觉间面上心中都沾染上了那一份畅快恣意。
“砰”的一声,一束烟花在羡容面前爆开,冷不丁地吓了她后退了几步,直直地倒进了身后的胡润华怀中,周身闻得浅浅的笑声。
她有些窘迫地抬起头,便见胡润华那因为笑容而弯起的眉眼,就连一旁向来不苟言笑的裴靖也含了淡淡的笑意。
她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姐姐笑话我!”
说完,她就提着裙子继续往前头小跑过去,“别跑远了!”胡润华在她身后朗声唤道,见毫无作用,无奈地摇摇头,只好示意凤梨赶紧跟上。
“这孩子,怎么性子如今这样跳脱了!”胡润华嘴上还在抱怨着,可面上却全是暗含着宠溺的无可奈何。
“羡容的性子较之从前开朗了许多,这不是很好吗?也省得你从前老发愁她太过柔弱。”
裴靖走到她身边来,抬手拂去她肩上的片片落雪,对她笑道。
浅雪照灯柱,佳人两相望。胡润华和裴靖立于人群之中,可却与吵嚷的人群间隔开来,仿佛是有一道结界一般将两人与世隔绝。
羡容冷不丁地回过头来,入眼便是这一幕,她有片刻的怔愣,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般配。上元节这样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她可就更不能放过了!
于是她转过身,拉过凤梨就往另一边走去。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就是一个大电灯泡,倒不如就让他们自己顺其自然,自己就不在他们眼前晃悠了。
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不远处相对而立的二人却被一道问安声打断了思绪。
裴靖率先转过眼瞧向来人,面上并未任何异色,而行此不解风情之事的人正是赵敬梓。
见赵敬梓在此,胡润华便款款向裴靖福了福身,“妾身恐怕羡容走得远了找不到路,便不在此作陪了。”
后者微微颔首,抬起眼却见面前的赵敬梓清俊的眉眼低垂下来,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如梦中初醒般回过神。
“殿下...”赵敬梓斟酌着刚想开口,却被裴靖止住了话头,“孤唤你作陪并非商议事情,今日上元佳节,不谈政事。”
赵敬梓点头应下,心中却挂念着羡容,已有许多日未见,也不知她是否痊愈?
转念一想,既然太子和胡良娣都许了她出来游玩,大概也是好了个七七八八的。只是她身份敏感,也不知出来会不会遇到危险。
想到这里,赵敬梓颇为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怎么每次遇上她的事就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
而另一边的羡容却丝毫没有烦恼,一路上走走停停,瞧瞧这看看那,到处都是新奇的小玩意,只走了半条街就让她看花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