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哇。咱们省一方面对生态环境保护抓得紧，另一方面背靠九莲山脉、马陵山系，还有宜梦山、朝泰山、驻龙山、虎踞山众多大山，采石资源丰富，谁会容得下眼皮子底下有人造石材厂，光是市场竞争也会把他们挤垮。”秦苏怡赞同说。
即便是有网上查得到的那些企业，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哪怕是通过合作研究出名堂来，总不能把近两万立方的破石头千里迢迢运送到那边去吧？
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各自在琢磨着。没有张屠夫，又不想吃带毛猪，这可咋整？一时间，房子里陷入静寂，连啜水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末了，还是曹盈盈轻轻叩了一下桌面，用商量的口气向主事的俩人问道：“禹老师，苏怡姐，我想试试……”
“什么？”连罗莉也和秦苏怡失声叫起来，禹若冰则扬起了眉毛，露出一丝微笑。
话已出口，曹盈盈再没了顾忌，索性啵啵地陈述了理由：“我是地质大学毕业的，对花岗石、大理石、云母岩、石灰岩这些石头的‘脾性’摸得透、吃得准，而且我还在实验室里亲手做过火成岩形成原理的实验，对于石头的熔融过程有所了解。既然目前找不出对路的厂子合作，咱们干脆就走自主研发的路子，你们就让我试试呗。”
禹若冰与秦苏怡对视一眼，不用语言交流就已经有了沟通。秦苏怡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问道： “你大概需要多少资金去做实验？还有，你怎么和单位说这事呢？”
曹盈盈听出了那话外之音，高兴地几乎要蹦起来，“这么说，你同意我来试试了？”
“不是试试，而是一定要尽快成功！”秦苏怡笑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呃。”
曹盈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又扳着指头掐算一会儿，报出初步的经费预算：“我想购置四五台小型的实验室用马弗炉，也就是箱式电炉，温度可达一千二百摄氏度，符合大多数岩石熔融的要求。之所以同时配置那么多，是打算同时进行不同比例配料的熔融实验……”
“嗯呐，一台这样的马弗炉，好一点的品牌货大约要五六千元吧。”秦苏怡在手机上迅速地查到了产品市场价。
“我还需要买足够数量的坩锅、一台小型破碎机、两台小型的粉碎研磨机，还有工作台、电子秤、高温作业服、防尘面罩等等，到时候会拉个采购清单报给你的。”曹盈盈说：“我沾了是女性的光，在地质分队基本上不出外勤，那都是大老爷们的事，内勤的事也不多，像我这样被外派到基层的，来一个不多、走一个不少。我回去跟单位先请一两个月的事假，实在不行就申请办个停薪留职呗。苏怡姐，真到了那个份上，你可要管我的饭哟。”
禹若冰和秦苏怡对视一笑：嘿，又要来一个停薪留职的。
不过，他们也理解曹盈盈的心态，一个朝气勃勃的大学毕业生，想在基层锻炼自己，怎奈这地质分队向来是男爷们的地盘，餐风饮露、跋山涉水的事儿，哪敢让，娇滴滴的女孩儿沾边？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她，处在打杂的“花瓶”地位，咋能不郁闷？难怪她在遇见这样的机会，便要跃跃欲试一番。
“行！我们计划成立一个新材料实验室，就由你负责。先批给一百五十万元的预算，够吗？场地、人员啥的你自个儿找。行吗？”秦苏怡与禹若冰咬了一小会儿耳朵，冲着曹盈盈说道。
“哇噻，用不了那么多呢！”曹盈盈怀疑在做梦呢。
“宽打窄用嘛。也省得时不时地拉单子、报预算。”秦苏怡说：“正式开始前，你还得跟公司签个协议……”
“啥？卖身契么？”曹盈盈开玩笑说。
“协议的名字……就叫做《委托研究合同》吧。”秦苏怡想了一下，字斟句酌地说道：“大体意思是，公司聘请你担任新材料实验室的负责人。嗯，职务就叫主任吧，全权负责九莲县花岗石采挖加工的尾矿砂处置项目的研究。由公司全额提供研究经费和开发资金。研究成果属于职务发明，其知识产权全部归属公司或投资人，也就是禹老师。”
她看到罗莉已经把自己刚才说的话，飞快地在电脑上记录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这丫头越来越上路了。
“我同意，完全同意！”秦苏怡的意思刚表达出来，曹盈盈便开口回答道：“本来就是公司出钱我打工，将来有了成果肯定得是老板的哇。”
“明白人。心动不如行动，你就拉单子、拉队伍去吧。”禹若冰没有多说，倒是轻声哼起了京剧《沙家滨》里胡传魁在“智斗”里的那段唱词：“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他那不伦不类的唱腔，惹得众人一番捧腹大笑。罗莉讥笑道：“你唱什么不好，偏偏看上了那胖土匪司令……”
禹若冰报以白眼，“那是在唱我么？我是唱给盈盈听的呢。”
回到董事长办公室，禹若冰朝秦苏怡竖起了大拇指，“苏怡，我看你越来越有个总经理的样子了哦。”
秦苏怡有点儿小小的洋洋得意，启齿问道：“哪方面？”
“全方位！”禹若冰说：“从分析合作的利弊，到拍板自主研发，再到知识产权保护，每一步都踩到点子上。环环相扣，杀伐决断，把资金和公司交给你打理，我是完全放心了。”
秦苏怡的脸有些红了，那模样愈发显得娇羞，好似深秋熟透的苹果，让人恨不得上前啃一口。
正当他心猿意马之际，秦苏怡露出浅浅的近乎于狡黠的微笑：“其实，你早就胸有成竹了吧？”
“嗯，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先是稍微一怔，随后也露出狡黠的笑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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