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丽岩找到安然递给她一沓纸,安然一看上面都是住户的个人信息,“你咋弄来的,太牛了”安然惊喜地问道,“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办这点事这还不容易”,向丽岩双臂交错放在胸前,得意地说道。安然迫不及待地看着每张纸上,印着每家每户所有家庭成员的身份证信息,安然和向丽岩逐一审视每张纸上的女主人,看了一遍毫无收获,共18户人家,16个女人,除了11位是老龄妇女,剩下5位要么是歪瓜裂枣,要么是一看就是本本分分的家庭妇女,哪个也不像是小三啊,难道判断错了?两人对视一下感觉有点失望,“这个楼区一看就是个老楼,有工作的几乎都没有,年轻人在这住的都少,,李哲不会眼光这么差吧?”向丽晶喃喃自语道,“李哲出轨对象一定住在这,对于一个深深陷入婚外情不能自拔的男人,明明知道被老婆怀疑了了,却仍然义无反顾地奔赴的地方,除了是和情人约会的地方还有别的地吗?”。安然沉思片刻后说道,她的表情像极了神探,向丽岩欣赏地注视着她,“认识这么多年才发现我是个美女啊” 安然调侃道,“我觉得你变化太大了,成熟了,知道思考问题了,以前的你就是个傻白甜,要早这样,李哲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骗你了”向丽岩说完感觉不对,怕刺激到敏感的安然,立即转移话题 :“有道理,安然,我们别着急,谜底马上就会揭晓了”,安然丝毫没在意向丽晶的说话内容,她把剩下的几位年龄适合的女人信息又逐一细看了下,突然把目光锁定02的业主,男主人“程党规”这个名字定格在她脑海中。“我想起来了,就是这家”安然失声喊道,“李哲去年开始参加同学聚会,回来时总提起这个名字,说程党规两口子和李哲都是小学同学,尤其是程党规还是他发小,通过同学聚会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后来两人还总小聚,再后来就再没提过,我也就忘了这个名字,”。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旁边程党规老婆的身份证,照片不是特别清晰,从轮廓看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两人对视一眼,所有的证据表明李哲的出轨对象就是程党规的老婆梅莲晶,可梅莲晶的形象让两人又情不自禁地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出错了。
安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静过,以前的她依赖性强,经济独立但思想上不独立,有什么事都得和李哲商量,虽然李哲很多决策都是错误的,自从李哲出轨后,安然思想上变得独立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法接受李哲出轨这件事了,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怎么尽快把谜底揭开。安然冷静的按着计划买了定位器,她把定位器悄悄地安装在李哲的车底盘上,为了保险起见又买了一个录音笔,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把它放到车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这样就可以随时监控李哲,尽快拿到出轨证据。这天安然在查病房,查到五病房2号床时,看到10岁的小患者女孩冰冰独自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与年龄不吻合的愁容,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冰冰,妈妈呢?”安然关切地问,“妈妈去买午餐了”冰冰刚说完突然兴奋地喊道“妈妈回来了,安阿姨”一个长相清秀气质颇佳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冰冰恢复的挺好,肺部炎症基本消失了,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安然微笑着对冰冰妈妈说,“太谢谢您了安大夫”冰冰妈妈礼貌地表达着谢意。安然离开病房时又情不自禁地看了眼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小女孩的样子让她特别心疼,一个那么漂亮的女孩居然无法行走,孩子的爸爸也从没出现过,凭直觉,这应该是个单亲家庭,发现李哲出轨后,安然察言观色的能力提高了,变的比以前八卦了,她觉冰冰妈妈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女人那张精致的脸始终浮现在安然眼前。她突然好想了解下这个女人,安然正想着突然和迎面走来的一人差点没撞个满怀,“安然”对方亲热地喊道,“亚茹你怎么到这来了”,“我来看我干闺女,在你们科住院呢”,“看谁啊”安然有种预感她是来看冰冰的,“就这个病房”亚茹边说边拉着安然又走了进来,“干妈”冰冰甜甜叫了声,兴奋的表情和刚才判若两人,“我干闺女漂亮吧”亚茹得意地说。“和妈妈一样漂亮”安然由衷地说,“对了亚茹,一会我也要下班了,你走的时候叫我一声咱俩一起走,我还有一个病房没查,你们先聊着”“就这么定了,一会我去找你”亚茹爽快地说。
终于盼到了下班,安然和亚茹一起走出了医院,安然迫不及待地问亚茹,“你干闺女的爸爸呢”“咋地,自己有老爷们,还惦记人家男人?”亚茹调侃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就是好奇孩子都快出院了,为什么孩子爸爸没露过面,”“我这干闺女特别可怜,从小就聪明伶俐,八岁的时候突然发烧,发烧后就瘫痪了,也不知道是发烧引起的瘫痪,还是因为有隐性的病引起的发烧,去北京检查过,病症离脊柱太近,如果手术成功率太低,而且容易全身瘫痪,现在至少是上半身是健康的”“然后呢,是不是还有下?”安然紧着追问到,“没去北京检查前,在咱这也尝试着做过手术,这男人就是不靠谱,她那个死爹,闺女手术的时候他和女同事出去聚会去了,美其名曰是放松下。这个遭天杀的男人彻底当上了甩手掌柜,啥事都是我那妹子独立去解决。更可气的是男人找的小三同事,在孩子出院后,天天电话骚扰我干妹妹,知道孩子胆小,就选择在半夜打电话,后来我妹妹一到晚上就把电话线给拔了,这个小三就半夜到家里砸门让男人和她走”“你妹妹咋不报警,或者到单位去找她”安然不解地问,“我妹妹说了,女人和她男人有了矛盾,那女人就是想激怒她,然后让我干妹妹去单位闹,到时候女人倒打一耙,说男人强奸了她,这样很有可能把男人工作弄丢,这才是她要得到的结果的”,“工作丢了活该,也是他自食恶果,”安然悻悻地说。“我妹子说了,男人工作没了,失去了经济来源,以后哪来的精力管孩子,表面是惩罚了他,其实利益最受损的是孩子”听了这话,安然愣住了,僵在了原地。“快走啊,磨磨蹭蹭的”亚茹回过头来催促着落在后面的安然。“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你先走吧”安然转过身向相反方向走去,“最近怎么神神叨叨的,莫名其妙”亚茹不满地嘀咕着。
安然漫无目的地走在甬道上,冰冰妈妈那恬静的笑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表面是惩罚了他,其实利益最受损的是孩子”这句话在耳边不停地出现。她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这个美丽智慧集于一身的女人怎么也会遭到背叛呢,是不是天妒红颜啊?自己和冰冰妈相比自叹不如,自己只是想着抓到出轨证据后,如何泄愤,如何让李哲付出代价、声名狼藉,却没有冰冰妈妈那样的大格局观,看问题那么深远。安然原计划要等着抓到证据后好好报复李哲,对自己一年多以来受到的委屈给一个交代,现在却因为冰冰妈的一句话,想法彻底发生了改变。这巨大的思想变化让自己一时无法接受,安然好想找个人倾诉下,却无人诉说。她太了解亚茹了,她婚姻不幸,却津津乐道于别人不幸福的婚姻,善于从别人的不幸福中,寻找平衡和满足感、从别人的不幸中寻找自己婚姻继续下去的理由。而且两人三观不合,她给自己提的建议自己也不会采纳,估计她会告诉自己,把那个小三狠狠揍一顿或者到小三单位大闹一场,但就是不能离婚,耗也得把他耗死,想到此安然不禁笑了,虽然笑的有些苦涩和无奈。想想冰冰妈妈所具有的智慧是一种波光诡谲入木三分的聪明,这么聪明的女人犹如冰河中的一缕红绳,鲜艳地冻结在那里,却无法捆绑住任何东西。任你再聪明也不得不面对丈夫的背叛。没有任何喧嚣地退出婚姻后,也得单枪匹马地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