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远坐进出租车的时候,黑子还睡得四仰八叉,偶尔把肉掌伸出来去戳戳他的小腹,再抖抖胡子和耳朵,眼睛却根本不带睁一下,那模样,看上去睡得特别踏实。
出租车一路开到了小区附近的超市,唐远多付了二十元钱,冲那司机师傅笑着道谢,抱起黑子进了超市。
路过宠物用品的货架时,唐远先挑了几包闪电平常爱吃的狗粮扔手推车里,又拿了包包装比较可爱的猫粮,拍了拍还在他怀里大睡特睡的黑子,说:“吃不吃?”
黑子不太情愿地从他脖领子那拱出脑袋来,一双眼睛滴流滴流乱转,登时就清醒了,一跃跳到唐远肩膀上,盯着那袋猫粮看半天,猛地一巴掌挥过去,扭头昂着脖子:“喵!”
唐远:“……”
“不吃?”唐远又换了几个牌子,黑子反应都一样——抡起爪子拍巴掌,越拍越凶。
唐远被它逗得哭笑不得,便自顾自挑了几包猫粮要往手推车里扔。
黑子立马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猛地瞧见那些狗粮,登时愤怒无比,直接跳到手推车里呲牙炸毛,又抓又咬又拍,最后索性用头往外拱,拱不出去就抬头瞪唐远,那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怒。
唐远:“……”
唐远摇了摇头,把它重新拎回自己肩膀上,用手指头挠了挠黑子下巴,安抚它,又弯腰把猫粮偷偷放到狗粮下面压着,推起手推车继续往前走,眉头微微拧着,心说顾炎平常都给它吃什么了?黑子以前挺爱吃猫粮的……
路过零食区,黑子看着那一排的可比克袋子,眼睛都直了,幽幽地发着绿光。
“……”唐远也看见了,脑门儿上叮的一亮,懂了。他推着手推车拐进去,拿了一包烤肉味的可比克晃了晃,挑眉道:“一包?”
“喵!”黑子怒了,直接伸着爪子往货架上不间断地猛拍,登时,手推车里啪啪啪地掉进来了十几包,中间还夹了一代番茄味的。
黑子看了一眼,立马蹦到手推车里把那袋番茄味的叼起来,脑袋一甩,给扔到外面,又几下蹿回货架上,对准手推车继续往下拍,爪子跟风火轮似的。
几个路过的女孩看见了,咯咯咯地笑岔了气,还不忘拿着手机冲他俩拍来拍去。
唐远:“……”
收银台前付了帐,不顾周围人目瞪口呆的探究视线,唐远面无表情地拎着四个大购物袋好不容易打了的。
黑子就跟打了胜仗的牛逼将军一样昂着脑袋,嘴巴里还叼着一袋小包的烤肉味可比克,趴在唐远怀里舒服地眯着眼。
唐远翻了翻口袋,还剩三十几块钱,他盯着计价器,直到数字蹦到二十五,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他舒了口气,付钱,下车,哒哒地往家跑去。
顾炎出门前,扫了眼客厅里垂手而立的下人,沉着嗓子,对王老管家吩咐道:“给他们放三天假,提前结工资,不合适的送去四楼‘打针’,哪儿来的哪儿去。黑子的食谱去四楼新领一份,让左光把它的卡路里和营养素比例重新调配下。”
“是,大少爷。”王老管家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顾炎嘴里的“打针”是怎么个意思,心说那些药剂也怪珍贵的,这一折腾又得糟蹋不少资源,他躬身撑着伞,把顾炎往外送了送。
早在门外候着的几个f技术员(专指基地里还未通过特工考核的储备人员),当即手脚麻利地举起伞,一路把顾大少给送进了车里。
牧马人在雨中绝尘而去。
f的四楼是生物医学基地。
总负责人左光是个年近四十看上去却又完全不像四十的漂亮女人,外号“金蛇”,单身,性格比较冷硬怪异,中将军衔,整天竖根儿长马尾,右眼架一单镜片,穿白大褂,爱踩没过小腿肚的黑色军靴,最喜欢拿着针管做实验。
说起“打针”,那可是左光的一项诡异爱好。她尤其享受自己一针药剂下去后,对方被瞬间清除记忆时所流露出来的迷蒙眼神。
尽管这种药剂珍贵难得,对人身体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凡是甘愿待在f的人,不管是特工还是普通下人,他们都知道打自己迈入f大门的那一刻起,就会被四楼比照个人身体素质分别配对一针试剂放进冷藏柜,就像私密档案一般,何时被翻出来销毁何时被永久埋没,这些都要看个人造化。
然而这些年来,“镰刀鬼”向东偶尔也会发疯,越凌云的权,拎着那些智商超常不需要去前线拼命身体素质却不怎么达标的技术部小孩,直接来四楼“打针”,抢左光的活计。
但这也就是向东,要换了别人敢不长眼去故意惹左光,那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左光淡淡地“嗯”了声就挂了电话,她右眼架着单镜片,面无表情地把手伸到旁边,女助手给她恭恭敬敬地戴上白手套,小心道:“将军,要去冷藏柜吗?”
左光瞥她一眼,唇角扯了下:“顾炎这小子的臭毛病得治,又要浪费我近十针试剂,去跟老宅审批资金,干活。”
作者有话要说:刚从大姨家回来,补晚了,骚瑞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