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寺落在深山,溪流淌过寺里的榕树。风吹动庙宇檐角的铃铎,人们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口诵佛经,祈求平安或姻缘。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大抵就是这般景象。
小僧子为我引荐道:“曾施主,这位就是玄清大师。”
“见过大师。”
眼前的玄清大师约摸三四十岁,身着淡黄的袈裟,面容祥和,手上戴着一串佛珠,珠子粒粒圆润温和。
“这里依山傍水,施主不妨四处转转。不过,这西边的厢房是去不得的。”
“敢问大师这是何故。”
“西边厢房夜间不安宁,惊了好几位师弟。”
我不解道:“大师是得道高僧,难道也会害怕鬼神乱力?”
“相由心生。是贫僧修为不深,心魔未除,让施主见笑了。”
“佛经说,人生有八苦。我想生老病死本是常理,唯独求不得最苦。”
他捻着佛珠手串道: “心动则万物动,心不动则万物不动。施主若是放下,便无所谓求得与求不得。”
我突发奇想道: “那大师可有求不得、放不下的东西吗?”
旁边的小僧面挂愠色道:“你怎么可以对玄清大师出言不逊!”
“这位施主问得很好。圆慧,切莫再如此说话。”他的话还是如此波澜不惊,我不免暗暗称奇赏赞道。
一阵游玩之后,我回到东边厢房寻找玄清大师。
刚想敲门,里面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收回手,贴住门倾听。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下月十五皇上不是要来你这儿礼佛吗?”
熟悉的声音……
“你这么着急吗?”
“玄清,你难道犹豫了?即便你在这儿日日吃斋念佛,死去的金家军也不会安宁。”
“你想要我怎么助你?”
“有影子,谁?”
“快追。”
我恐被杀人灭口,一时竟慌不择路,撞进西边厢房。
细碎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我畏缩在角落里,捂住鼻口,心似撒开了蹄狂奔,寒气袭上全身。
等脚步声渐渐模糊,我全身已经没了力气。
我正想打量四周,突然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我的后腰,点点鲜血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