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枝?”我叫住她。
“曾公子,是您在唤我吗?”茹枝的脚步顿下,继而缓缓旋过身,脸上挂着昔日的笑容,甚是璀璨。
“我这是给三公主送些汤羹。”她手里端着小巧的碗,里面扣着浅褐色的汤汁。
“先验验吧。”我倒不是提防她,只是怕边国的人起了什么坏心思。
“嗯。”她乖巧地垂下头,柔声地应答道。
赵璇捏起一根发亮的银针,在汤羹里蘸上片刻。等抽出的时候,银针的底端已经发黑。
茹枝惊慌失措,好似一只小兔子,我见犹怜。我眉头紧锁,五指握拳,关节咯咯作响。赵璇素来直言直语,此刻更是暴跳如雷。
嫌疑最大的自是边国人。我正踟蹰是否要有所行动,一名小厮却慌里慌张地逃蹿过来:“不好了,曾大人。不好了,赵少爷。”
“怎么了?快说啊。”
“边国又有人死了。”
“大蒲扇头”卧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把长剑。我伸手横在他的鼻口间。
“他还有口气,快传大夫。”我叹息道。
赵璇闻言急奔药堂。我驱散众人,抱起“大蒲扇头”,平放在床上。实际上,他的身体早已冰凉。“大蒲扇头”武功不弱,比起副官他们更是不好对付。
这长剑是握在他手里,那么剑上沾染的血就是来自凶手的。我寻来陈逸,让他勘察青城里是否有受伤的人。
边国的人早已忍无可忍,要硬闯进门。我正色道:“你们的人受了伤,如今正在里面养伤。你们执意进屋,岂不耽误了你们的人医治!”
他们又躁动一番,见我们毫无动静,才垂头丧气地离去。
陈逸带着人把整个赵府搜得底朝天,却毫无所获。所幸赵璇带着大夫回来了,我悄悄地塞给他一枚银子并吩咐他几句。他立刻心领神会,外人问起他,他只道“大蒲扇头”还活着,过几日就会醒来。
整整一夜,我守着“大蒲扇头”的尸体,寸步不离。我只敢知会韩一人,他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初春的夜易凉。不知不觉中,困意不蔓不枝地生长。我不由打了哈欠。而韩寡言少语,和他相处无声又无趣。
电光火石间,眼前飞入黑影。那人身形瘦削,白纱蒙脸,面容让人看不真切。韩飞脚踢出方凳,那人低声道不妙,继而缩身避开,提剑横劈。方凳登时裂作两半,木屑四处飞舞。韩右手一扬,剑锋斜入。那人左臂添伤,呜咽一声,见不得近身,便跳窗而出。韩轻点地面,紧追其后。我留在原地守着“大蒲扇头”,又唤来门口侍卫,吩咐他召集赵府所有的人。
乌压压的人集满房前,闻声而至的赵璇挨个查看他们的双手,却并没有人受伤。
唯独茹枝第二日才姗姗来迟,引得赵璇猜疑她。
“昨夜府里遭贼,三公主害怕,我就留下来陪她。”
说罢,她卷起左袖,露出一段如藕节般的臂膀,雪白的皮肤上毫无半分瑕疵。
我的眼皮极大不舒服地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