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最后一次检查了枪械,白墨检查了两人身上武装袋里的装备,然后和管理员申请定时3个半小时,走进了模拟场。

战斗烈度选择的是二级,属于比一般轮值高出大约一倍,但是还不算围剿最高烈度的级别,进场扫描完毕,踏上模拟场中虚拟城市的瞬间,蚀虫大军压境。

“白墨,保存体力,控制七杀的攻击范围,现在周围蚀虫数量不多,你没有必要太尽力。”苏长安站在一座顶端直径大约只有二十公分高三十米的信号塔顶,一边沉着地开着枪,一边对白墨嘱咐。

这一次,两个人进场训练的目的不是眼指示方向的准确程度和刃领会指示的默契度,实际上,对于大多数小队来说最重要的问题,在白墨和苏长安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从最一开始,苏长安就因为失误没有带通讯器,以至于到后来,两个人开始习惯性的不用通讯器指示方向。

他们不需要用通讯器指示方向,通讯器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战斗中聊天的工具,苏长安的贪狼太准,白墨的七杀太利,黑夜中,两套利器的光芒就是最好的方位。

这一次,他们要训练的,是战术。

很多猎人小队都认为,在猎人的战斗中是不需要战术的。面对三级甚至四级蚀虫的时候也确实如此,因为它们并没有智商,只要猎人配合默契,彼此理解准确,就没有问题。但是在那场新人测试后,那一头蚀兽提醒苏长安,蚀虫也有可能有组织有纪律。

这个时候,如果还是像从前一样战斗,就太被动了。

现在,在模拟训练场里,苏长安要尽快和白墨琢磨出一些基本的战术来。并不需要多么精深,只求张弛有度,无论是要速战速决还是拼持久,都要有一套基本的章程。

“白墨,稳住步调,慢慢来,每头蚀虫有一分半钟,别着急。”苏长安在通讯器里说着,将刚刚出现的几头蚀虫钉在原位,将以自己为中心的包围圈半径控制在500米以外。

就这样打了将近一个钟头,白墨各种不过瘾,忍不住在通讯器里向苏长安抱怨,苏长安却说:“行了,你回我这里来。”

白墨把面前剩下的两头蚀虫解决掉,踩着层层楼台窜回苏长安身边。

苏长安此时居然从塔尖上下来了,坐在略宽的塔中部的一圈维修用的沿上,晃荡着两条腿很悠闲的样子。

“怎么了?”白墨问。

苏长安拍拍身边的位置让白墨坐,一边说:“我要把蚀虫放近。远有远的打法,近就有近的打法,我在试怎样的战术比较好。”

白墨坐在苏长安身边,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苏长安望了一眼远处,蚀虫们正一个接一个地恢复活动能力,但是要靠近到他需要的范围,还要一段时间。于是他认真向白墨解释起自己的想法。白墨并没有和蚀兽战斗过,他可能无法体会那种被严格约束的敌人的恐怖程度。

“我是你的眼,我能够看见,所以在战场上,你要记住,无条件的听我的,我说退一步,不要退两步。你听懂了么?”

这一刻,苏长安特别认真,白墨看着他坚毅的神情,才发现眼前这个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看了一眼蚀虫吐了半夜的菜鸟,他是中尉衔猎人,是新人中最强的,如今,他正展现出非凡的自信,以卓绝的姿态对自己说:你要无条件听我的。

于是,白墨想,行吧,我就只能听你的了。

蚀虫靠近到50米不到,苏长安站起身,把贪狼扣在了手腕上,对白墨微微一笑,如鹞子翻上了塔尖。

贪狼的嘶吼响了起来,白墨随着枪声跃起,掠向白光聚集的地方。

“拉大七杀的领域,不留力了,白墨,杀!!”

通讯器中,苏长安的声音泛着金属的光泽,锵锵作响,白墨的心脏为之一缩。七杀的光芒暴涨,光芒晃动处响起嗡嗡的剑鸣,白墨知道,这是连七杀都兴奋了起来。很多年了,七杀气场全开的样子几乎都快成了泛黄的记忆,如今,这把刃叫嚣着抖开威风,想要去阴晦中拼杀。

而此时,他们还只是在模拟训练场中呢。

银白如雪的利刃似妖娆的死神,暴涨成五六米长,银光过处尸血翻腾,冷而无情地展开铁血收割。白墨双手握剑,将一把长剑使出无数变化,横劈竖砍侧削,大开大合间,抡圆了舞动,生生以一柄剑,舞出了风雷之势。

苏长安站在几十米开外的高处,七杀的嘶吼不歇,一边分了个神,看白墨背影犹如神迹。

三个半小时的时候,白墨正按照苏长安的吩咐,将一波蚀虫引到一块空旷地方围歼,苏长安放过了其他方向的蚀虫,一枪枪逼着他们往白墨拉开的圈子里走。机械女声毫无感情地陈述着时间到,苏长安毫无表情地赶在女声消失之前联通了总控室,要求延长时间。

他们本来就约到了5个半小时,所以申请立刻通过了。

苏长安一句客套都没有,贪狼的枪声织成的大网已经收拢,就等着白墨入网捕鱼。

模拟场的总控室里,一位工作人员正守着计时器打瞌睡,冷不丁看见总控室的门被推开,张硕走了进来。

工作人员吓得一个激灵,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

接着,他看到了一张只在照片和资料上看到过的脸,脸的主人跟着张硕走了进来,居然……是当朝三位大元帅之一的肖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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