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门口看门大爷,还有几位正在教室上课的老师,老师中包括李灯明校长在内,听到呼喊,就都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办公室。
众人一起把正扭打在一起的几人分开,李校长大发雷霆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里是学校,是教育人得地方。不是菜市街头,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你看看你们当家长的成什么样子了,和暴徒分子有什么两样,孩子都是和你们这样的家长学坏的。
每人停学一天,写份检讨,明天交上来。”
几人头发凌乱,衣服被扯的褶皱变形,脸上花花绿绿的手挠印子,看上去很是滑稽可笑。
学今天不能上了,几人带着自己的孩子也都回了各自的家。
傍晚,二妮娘提了两斤豆腐去往了来喜家。此时的来喜娘正在院子里纳鞋底,见二妮娘来了便笑呵呵的起身迎了上去说:“二妮娘,这是干啥来了。”
二妮娘也笑着说:“没啥事儿,就是今天多买了几斤豆腐,想着这豆腐很好吃,给你送些来尝尝。”
“你看你客气的。呦,这脸是咋啦!让人打了。”两人靠近时,来喜娘发现了二妮娘脸上的抓伤,关切的问。
二妮娘就把今天的事告诉了来喜娘,来喜娘听后也是愤愤不平。
二妮娘说:“今天来呢,也是想让咱家来喜帮忙写个东西。你也知道,我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学校让我写什么检讨,这我哪会啊!想着让来喜简简单单的帮我写一份检讨,应付应付学校的领导。”
来喜娘说:“行,那我叫他,让他试着给你写一份。”
很快,来喜就写好了一份检讨,递给二妮娘。
二妮娘接过检讨,虽然看不懂,但也不住的夸赞着对来喜娘说:“来喜真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不仅学习好,字也写的漂亮。”
第二日的清晨,二妮娘俩再次来到学校办公室。李校长正在办公桌上写着一些东西,二妮娘俩走过去招呼了一声李校长,接着把昨日写好的检讨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李校长瞄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一页检讨,又抬头看向了二妮娘俩。然后拿起那份检讨,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又递给了二妮娘,平淡的说:“拿回去吧!用不着了。”
二妮娘不解其意问:“你这是……啥意思?”
“昨天经过全校老师的表决,以及众多家长们的建议。决定从今天起,二妮就不用来学校了。”李校长一副官腔的说着。
“啥?”二妮娘错愕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今天你就带你孩子走吧,明天就不用来学校了。”李校长重复了一遍。
“你的意思,就是我孩子被开除了?为啥?”
“因为,学校有规定。对于打架斗殴者,学校会予以警告记过处分;情节严重的以及特殊的,将给予开除处理。”
二妮娘有些急眼的说:“昨天,你还不是说让我写什么检讨,怎么今天就不让上学了。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几个调皮的孩子打闹?”
“没办法,学校有规定。当然,不只是因为打闹,还鉴于你的孩子不适合上学。”
“怎么就不适合上学了!”二妮娘反问。
李校长沉默了一下说:“因为有多位家长反应说,自己的孩子不能天天跟……。”李校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二妮,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来。
二妮娘似乎也猜到了李校长的意思说:“李校长,这就是理由吗?”
“为了学校的声誉,为了学校的未来,不只是家长们的意见,这个决定同样也是学校里的意思。”李校长漠然的说。
“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李校长淡然的摇了摇头。
二妮娘恶狠狠的瞪着李校长,咬牙切齿指着他说:“李灯明,你等着,我去找领导。”说罢转身就带着二妮走出了办公室。
说是找领导,但是要去找哪个领导去呢?这让二妮娘有些犯难了。他唯一认识领导,唯一能找到的领导,那就是村里村长了。
于是,二话不说娘俩就去了村长家。见到村长便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村长听后也是摸着下巴,直摇头说:“难,难,难……呀!”
“等明儿,我再给你送两瓶酒。”二妮娘说。
“不是,酒不酒的事儿,因为上次让二妮上学,我磨破了嘴皮,舌头都被咬掉了半寸校长才答应的,已是破例了。这次发生这种事,那学校还不就着这事儿,咬紧了不放。”村长说。
二妮娘说:“那就没办法了?”
村长摇着头说:“没办法。学校有学校的制度,我也不能当人家的主意。再说,我小小的一个村长,哪有那个权利说让谁去上,谁就去上啊!”
秋天的树叶不似夏天的碧绿,而是略微发黄。偶尔几片掉落的叶子,预示着夏的尽,秋的来。燕子还没有离开这里,它们好像还有些不舍,不舍这里的家;不舍这里的人儿,水塘、屋脊、杨树、白桦,还有那正在凋零的桂花。
该走的,终究会走;不能留下的,终究是留不下。
二妮从那天起,就没再去上学,没办法,二妮娘也是没办法。那时的二妮十二岁。
自己带着傻儿子,种着二亩薄田,也能有个温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二妮渐渐的长大了,二妮娘也老了,这时二妮娘也有些踌躇了起来,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老去,等自己埋在土里了,二妮该怎么办呢?
期间,来喜娘也曾劝过她再找个男人,她拒绝了。因为自己有个傻儿子,想着又有谁愿意找一个带有傻儿子的呢!其实,更多的心思是找了男人,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受屈,所以,就一直没找。
娘俩相依为命,二妮娘经常没事时让二妮出去学着捡捡破烂,捡来了破烂,收集起来可以卖了多少换一些钱。这也是二妮娘为二妮想到的一条活下去的路。
没有哪个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靠捡破烂为生,但二妮娘知道他儿子以后是干不了什么的。自己的那点地,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