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送沈嘉念回来,傅寄忱就没出去过,一直留在家中,处理完公事刚从房出来,问了一句:“醒了?”
“嗯。我下来给她弄点吃的。”周容珍看着他回答完,默了两秒,吞吞吐吐道,“先生,您别……别怪我多嘴,那药副作用大,沈小姐年轻,更要顾惜身体。”
傅寄忱半晌没回应,周容珍心里忐忑不已,朝他点了下头,脚步略快往厨房走去。一颗心悬得高高的,生怕此话得罪了他,从而导致自己被解雇。
原本这些话她应该吞进肚子里,她一个下人,没资格置喙雇主的私事。可她同样是个女人,亲眼看着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因为吃药难受得死去活来,实在是不吐不快。
周容珍盛起一碗粥,配了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从厨房出来,没见着傅寄忱,暗暗舒口气,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
看先生上午紧张沈嘉念的样子,不像是拿她不当一回事,往后应该会注意吧。
周容珍回到沈嘉念的房间,她还是那个姿势,靠在床头,身形荏弱纤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身上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心疼。
“沈小姐。”周容珍出声唤她。
沈嘉念回过神,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抬起头来看她:“叫我嘉念就好了。”
周容珍笑笑,从善如流道:“嘉念。”她推来一张可移动的实木床边桌,把托盘放上面,“来,趁热吃。”
现在是下午三点,沈嘉念从昨晚到现在未曾进食,胃里空空,按说应该很饿,她却吃不下东西。
“哎呀,这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跟上来了?”
周容珍忽然惊呼一声,引得沈嘉念好奇,抬起眼帘看了一下,一只黑猫带着一只橘猫,不知何时进来的,跳上了沙发,眼看着要往床上跳,周容珍动手驱赶。
沈嘉念沉重的心情因为这两个闯进来的毛茸动物而得到一些治愈,她微微笑了下:“不用拦着它们,我很喜欢。”
周容珍无奈道:“煤球脾气不好,上个月挠了先生一爪子,先生厌烦得很,看见它们到三楼来怕是要生气。”
当时先生手背有三条抓痕,出血了,需要打疫苗。他气得不轻,发话说把猫丢出去,再不许放它进园子里来,任其自生自灭得好,养不熟的东西就不该花心思。
后来这猫经常不请自来,人哪里防得住,久而久之先生就不管了。
提起那个人,沈嘉念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嘴角的弧度淡下去。
周容珍敏锐地觉察到她脸色有变,微微愣了一下,猜到是因为什么,笑着转换了话题:“除了猫,园子里还收养了两只流浪狗,你应该没见过。它们得了病,眼下在宠物医院,过几天就能接回来,你看了也会喜欢。”
中午没能如约的饭局改到晚上,九点半散场,傅寄忱疲倦地坐进车里。
今晚陪他应酬的人依然是祝一澜,打扮端庄得体,不失女人味,一整天的心不在焉在此刻达到巅峰。
她望着后视镜里容色清隽、气质卓然的男人,心里想着,一个突然出现来历不明的沈嘉念可以做他的女人,为什么她不可以?
昨晚他喝多了,酒后冲动要了沈嘉念而已,要真怜惜她,怎么会让她吃那种药。
沈嘉念比她漂亮又如何,空有一副皮囊,工作上的事一窍不通,要说适合站在傅寄忱身边的女人,她比沈嘉念更有资格和底气。
祝一澜握紧了提包的带子,心有不甘,她只是缺一个靠近他的机会。
只要给她机会,她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