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愿者上钩
? “爹爹怎的总是晚归, 什么时候 宋三郎一边抱着孩子往屋走，一边道： 。” ” 宋三 爹现在忙，等爹爹不忙了就带辰??儿去。” 宋景辰：“那爹爹什么时候才?不忙呢。” 宋三郎：“什么时候不忙爹爹说了不算, 要??爹的活儿什么时候能完工。” 宋景辰：“那爹的活儿什么时候能完工？” 宋三郎：“……” 这孩子有完没完了。 原本他??着孩子喜欢小狸奴, 给买一只便罢了，只是前世不养狸奴的人压根儿不??道这小东西的价钱有多离谱，他竟然买不起！ 不要说那些品相好的了，就算品相一般的小狸奴，他的私房钱都不够用。 宋三郎道：“好了，不许再问??没完——?今天在家都干什么了，同爹说说。” 宋三郎转移了话题, 宋景辰掰着手指头给他爹汇报今天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早上他去视察了菜园子，在菜园子里捉到一只小蚂蚱, 然后他挖了一??小坑，在小坑里撒满尿，把小蚂蚱扔进去，????它凫水, 小蚂蚱淹死了, 所以他??道小蚂蚱不?凫水了。 他发现园子里有??大甜瓜颜色变黄了一点点, 还能闻到香味儿，应该是快熟了, 他怕把大甜瓜晒坏, 就用小树枝和瓜叶子给甜瓜搭了??凉棚。 他还跟着娘亲去外婆家了，外公外婆见到他可高兴了, 舅舅还送给他一??小弹弓。 ?外婆家回来, 他又去大哥哥屋子里玩儿了一?儿，大哥哥正在??, 给他讲了??偷梁换柱的故事，于是他也给小蚂蚁偷梁换柱，然后一群小蚂蚁晕头转向的样子可太好玩儿了。 宋三郎发现自家小崽子这一天可真是日理万机呀。 秀娘见爷俩进屋来，拿着?终于做好的团扇在宋三郎面前显摆，问做得好不好??。 三郎道：“不错，若是在扇柄上加??穗子应该更好??。” 秀娘得意：“人家??道，今天我去我娘哪里就是同?要了些草珠子来，回头儿三郎帮我打上红颜色的漆料，等完全做好了，我要拿去卖，说不定还能赚点钱呢。” 宋景辰拽着他娘的衣角，“娘，我要跟?一起去卖，我帮娘吆喝——” “卖扇子嘞，又好??又凉快的扇子，快来买呀。” 小孩儿扯着小奶腔卖力吆喝的样子，逗得夫妻俩咯咯??。 宋三郎带着孩子去洗手，秀娘去灶房把给三郎留的饭菜端过来。 一碗粟米粥，粥里切了些绿菜叶，两??馒头，一小碟凉菜，竟然还有一碟卤肉。 “这肉是那里来的？”宋三郎不由问了一句。 秀娘道：“我买的，?最近早出晚归的，这般辛苦，得吃点儿顶用的，光是那些稀粥馒头怎么能行。” 宋三郎就??：“这?又舍得了。” 秀娘道：“当然舍得，不该花的钱不花，该花的钱也不能瞎省着，三郎岁数也不小了，得保养着，不能像人家年轻人那么造。” 宋三郎摸了摸鼻尖，很老吗？ 他感觉自己还可以呀。 宋景辰依偎在他爹怀里，不乐意道：“我爹爹才不是老呢，我爹爹力??这么大，我爹爹是老当益壮才对。” 宋三郎一捂脸，儿子这小词儿用得可真是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秀娘却是脸一红，捏了儿子的小脸蛋儿一把，“可显得??了几??词儿，小显眼包。” 宋景辰：“辰哥儿才不是小显眼包呢。” “那?是什么。” 宋景辰振振有词道：“大显眼包才?生出小显眼包呢，我娘亲又不是大显眼包，我爹爹也不是大显眼包，怎么?生出小显眼包来呢？” “?——”秀娘被儿子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 宋三郎就??，拿筷子夹了片卤肉喂给儿子，宋景辰一口全给咬进嘴巴里，小腮帮子鼓鼓囊囊，含糊不清道：“爹，好吃。” 宋三郎又夹了一片，递到对面秀娘嘴边，秀娘不肯吃，宋三郎坚持，秀娘这才把肉片咬过去。 吃过晚饭，宋三郎帮秀娘将做扇穗的草珠子染色，宋景辰扯着?娘做扇穗的红线玩儿，三玩儿两玩儿把自己两只小手五花大绑起来了，哭唧唧得找?娘给剪开。 小孩儿缠得太乱了，找不到线头儿，秀娘费半天劲也给孩子解不开。 这?儿宋三郎拎了把剪刀过来，咔嚓一剪
子把儿子的小手解救出来，道：“实在找不到头绪，不若快刀斩乱麻。” …… 第二天，宋三郎又出门了，为了儿子的葡萄自由，他今天还是要去继续“钓鱼。” 他今日来的仍旧是洛京西城潘楼附近的鬼市一条街。 这里的鬼市类似于现代的玩市场，房??宝、古籍字画、珠宝玉翠、陶瓷钱币、竹木骨雕应有尽有，只不过东西鱼龙混杂真假难辨。 总之一句话，坑比漏多，宰人不偿命。 但也正因为如??，许多人才如??痴迷??道，漏那么好捡还有什么成就感呢，还有就是玩买回去找专人鉴??真假时，就特??有现代人开盲盒或?是刮彩票的快感。 户??侍郎张璟就十分喜欢来这里淘宝捡漏，乐在其中，且不可自拔，不时就扮成闲人去洛京的鬼市里游逛一番。 话说大夏朝的人士大夫谁又没点癖好，正所谓 “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 临近傍晚的时间，闲来无事张侍郎便又来鬼市寻摸，这里与他一样的同好?颇多，三三俩俩或结伴而行，或独自寻宝，十分热闹。 张侍郎是老江湖了，颇有眼力，溜达一圈儿，在一处字画摊前驻足。 宋三郎在这??摊子前蹲守张璟?经好久了，整??鬼市他早就提前转了一圈，也就??摊位上的一幅字画能够入张璟的眼。 ?然，张璟对他手上拿的《童戏莲蓬》图很感兴趣。 不过行有行规，所谓旁观不语，便是人家拿着东西讨价还价时?不能发表任何意见，更不能参与出价，须得等到??人把东西放下了，?才能上前询价。 张璟还有分寸的，站到了摊位旁不远不近的一??距离，就听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道：“??画给到?一百两银?经是诚意价，不能再高。” 卖古玩的摊贩与卖其他东西的摊贩不同，高冷话少，因为言多必失，说多错多，不如闭嘴让客人摸不清虚实，听完宋三郎所说，只摇了摇头，道：“客人不妨再去他处转转，亦可再考虑考虑。” 这是送客的意思了，眼前的男人显然是??极其懂行的，乃是最不受玩贩子喜欢的买家。 摊贩的语??有几分不耐烦：没??旁边儿还站着??冤大头吗，您不买??耽误我做生意。 宋三郎无奈摇头，退到了一边。 张璟慢悠悠踱步上前，蹲下身子 ，将那副字画拿起来细细端详，担心??不仔细，他又?怀里掏出叆叇来??。 所谓叆叇有点像是现代的放大镜，乃是用稀有的水晶或?是黄玉材质磨制而成，镶在龟壳内作镜框，价格昂贵，不是一般人能享受起的东西。 张璟拿着叆叇查??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又询问了卖画人一些问题，决定拿下！ 摊贩给的报价是一千三百两银，张璟给到一千两，三百两本来就是小摊贩留出来价还价的空间，一番?来我往后，两人成交！ 拿到画以后，张璟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今日不虚??行，捡了??天大的漏！ ??画乃是前朝国画大师曾凡的作品，他之所以如??笃定，是因为他本人极其喜爱曾凡的画风，收藏了曾凡的各类作品，只是曾乙喜欢画山水，其人物画极其少见，流传下来的就更少。 这幅画无论是线条风格，还是意境均和曾大师的画完风全符合，最重要画面上的印章他确认无疑 ，正是曾大师的私人印章。 张璟心中得意，见到一旁微微摇头的宋三郎，呵呵??道：“这位兄弟却是??走眼了，??画正是曾大师的手笔。” 宋三郎道：“在下非常喜欢曾凡的画作，自信不???错，??画临摹得几乎以假乱真，却??非真迹。” 夏虫不可语冰，张璟?不与不懂行之人作无谓的口舌之争，带着随?得意离开。 宋三郎?后面跟了上去。 张璟身旁的随?侍卫伸手拦住他，目光中不无警告之意。 宋三郎冲张璟一拱手，道：“兄台留步，听在下一言，兄台所买之画的确赝品，如若不信，开打开画卷细??那孩童的右眼即可。” 宋三郎言之凿凿，张璟眉头微蹙，半信半疑地将画轴重新打开，让随?帮忙举着，掏出叆叇细细观??—— 发现??无不妥之处。 张璟冲宋三郎一拱手，道：“兄台不妨直言告??，这孩童的右眼究竟有何不妥之处？” 宋三郎开口道：“这孩童的瞳仁之中本应是倒映着他手中所拿莲蓬之倒影，那临摹之人却是特意给留了破绽，将孩童右眼中的莲蓬与他手中所持
之莲蓬画得不一样——” “兄台不妨细??一下，那孩童手持之莲蓬有几??孔，他左眼中的莲蓬又有几??孔，而他的右眼中的莲蓬又有几??孔。” 张璟：“！！！！！” ?爷头的，这能也行？ 宋三郎的话太有说法力，即便是不去验证，张璟也??道自己上当了，不信邪的又??了一眼，?然如??。 见张璟郁闷，宋三郎??道：“倘若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应当是萧衍宗的手笔，当今世上若论造假水平之高，萧大师乃是不世出的天才。” “所以，他的仿作能够以假乱真，骗过同行，骗过鉴赏大家??不足为奇，起初在下也以为这副画是确认无疑的真迹，那枚曾老的印章不似作伪。” 宋三郎身居高位多年，自是懂语言的艺术，三言两语便把张璟眼拙说成了大家都眼拙，赞他是懂画的内行。 张璟不由好奇道：“那兄台又是如何注意到如??小的细节？” 宋三郎??道：“其实??非在下比兄台高明，只是在下恰巧??道萧衍宗有一??习惯而?。” “哦，是何习惯？” 宋三郎：“凡是经萧衍宗手的临摹仿品，他必?故意留下一到两处破绽，是以刚才在下一直在寻找这??破绽可能藏在哪里，比兄台运??好一些，竟是真给找到了。” 张璟听得连连点头，对宋三郎颇为感兴趣，难得碰到一??喜欢捡漏的同道中人，又都喜欢曾凡的画作，关键对方肚子里显然很有货，便邀请宋三郎去茶楼喝茶一叙。 宋三郎推脱一番，便恭敬不如?命了。 俩人一块儿去了附近的茶楼，张璟点了壶茶，和一些小点心，宋三郎浅品了一口，赞道： “灵雾山的顶级雪芽，若没猜错的话，当是三??月份采摘的头茬，让兄台破费了” 宋三郎：“在下宋远，在家行三，熟识之人都唤我宋三郎，还未请??兄台高姓？” 对方一片坦诚，连自己在家行几都报出来了，张璟却是不好自爆身份，再?倘若他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双方就很难像现在一样随意了。 他浅??道：“在下王景。” 两人?曾凡的字画，聊到捡漏心得，又?捡漏心得聊到字画玩作假的千般手段，越聊越投机，直聊到外面的天大黑。 对张璟来说，披着马甲与人聊天的感觉非常爽，尤其双方还志趣相投。 宋三郎却不得不站起身告辞，他还?未如??晚归，又未曾提前和家里人说明，担心娘俩?着急。 张璟聊得有些意犹未尽，问宋三郎要了联系方式，约定过两日一块儿去斗宝大?捡漏。 宋三郎没什么可隐瞒的，报了自家住址，张璟不由道：“莫非是洛京宋玉郎那??宋家？” 宋三郎一拱手，“正是家父，不??兄台住何处？” 张璟只含糊地报了??街道名字。 宋三郎礼貌地没细问，与其拱手告辞。 第一次?面的目的，他只是要与对方建立联系而?。 辞??张璟，宋三郎踏着月色往回走，洛京城??不宵禁，街道两旁的层楼叠院灯火通明，街道上仍旧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处可见吆喝着卖解暑甜汤的小贩儿，豆汁、香梨浆、姜蜜水、甘橘团、香薷汤、紫苏饮，各种口味。 宋三郎要了香梨浆和姜蜜水，让人灌到竹筒里带走，总计十钱，钱不多，?要是娘俩在家等着他回家，带些小吃食，总不??俩人白等。 ??时?经是亥时初，宋三郎?未如??晚归过，他转进自家胡同口时，远远地就瞧见娘俩站在大门口往胡同两侧张望。 儿子似乎是??到了他，最怕黑怕最怕鬼的小孩儿撒腿向他跑来，黑灯瞎火孩子跑得太快，不??道拌到了什么东西，咚！的一声闷响，孩子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宋三郎忙大步跑过去，夏天的衣裳单薄，宋景辰又是俩手肘、俩膝盖同时着地，疼得哇哇哭，??到他爹过来，疼得就更厉害了，全心全意地往凄惨里哭。 宋三郎忙把孩子抱起来，放到膝盖上，急声道：“给爹????，摔哪儿了? ” 宋景辰：“呜呜呜……好疼，哪儿都疼，手也疼，胳膊也疼，腿也疼……呜呜呜，爹，好疼啊。” 宋三郎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拿起孩子的小手一??，磕破皮了。 “爹，?快点给我吹吹。” “好，爹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这只手也要吹
。” “好，这只也吹吹。” 宋景辰委屈道：“膝盖也要揉揉。” “乖娃，不能揉揉，咱们膝盖嗑破皮了，越揉?越疼，回去爹给抹上药就不疼了。” “怎么回事儿，怎么摔倒了，娘不???跑，偏要跑，这下??道疼了吧。” 秀娘这?儿也跑了过来，喘着粗??道。 “呜呜呜……娘亲，好疼，我要回家。” “好，回家，回家，咱们回家。” 一家三口回了屋，宋三郎把儿子放到床上，撸起孩子裤管儿一??，夫妻俩快心疼死了，两??小膝盖都蹭破了一层油皮，紫红一片，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小血点儿。 两??小胳膊肘稍微还好一点儿，怪不得孩子哭疼。 宋景辰平时爬高上低，挂彩是常有的事儿，只是这次摔得格外狠些，家里都备着擦外伤的药。 秀娘?抽屉里找出来，宋三郎先给用干净的纱布蘸了温开水，再拧干，一点点给儿子清理干净伤口上的尘土。 破损的伤口表面一碰到水肯定蛰得疼，宋景辰不让擦，宋三郎把买回来的竹筒甜汤给儿子打开喝。 有了好喝的，宋景辰就顾不上他腿疼了，津津有味儿的喝着甜汤，疼一下，他也能忍着。 “爹，甜汤可真好喝，爹要是天天都给我买就好了。” 宋三郎哭??不得，还真是??孩子，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呢，一??见好吃的好喝的，就立即眉开眼??了。 “爹，?也尝尝，可甜了。”宋景辰举着竹筒喂给宋三郎，宋三郎不喝他的，宋景辰又给他娘喝。 秀娘道：“?爹给娘买了，?自己喝吧。” 宋景辰：“给娘买的什么汤，和辰哥儿的一样吗？不一样的话，待?儿我还要尝尝娘的。” 宋三郎帮儿子清理干净伤口又给均匀地撒上白药，叮嘱小孩儿伤口不准碰水。 宋景辰道：“我??道的爹。”说完他又搂着宋三郎的脖子亲了一口：“爹，下次要是受伤了，?还要给我买甜汤，我还要吃冰酪。” “宋景辰，?是记吃不记疼呗，??得美，下次再受伤什么好吃好喝都没有，还要打?屁股，听懂了没？” 宋景辰眨巴眨眼，乖巧到：“爹，我听懂了，不敢受伤了，我听爹的话，爹明天就给我买冰酪好吗？” 宋三郎摸了摸他小脑瓜，“听爹话就给?买。” 宋景辰忙举起小手道：“我最听爹的话了，爹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爹，我??吃葡萄味儿的冰酪行吗？我不??要小碗，爹给我买??大碗的，让辰哥儿吃??痛快好不好。” 宋三郎点了一下儿子的小脑门儿：“吃??痛快，肚子也疼得快，那么冰的东西，给?吃小碗就不错了，再讨价还价，小碗也没有。” “不还价，不还价了。”宋景辰粘到宋三郎怀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瞅着他爹，小心地伸出两??小手指头，道：“爹，一次吃一小碗，可以连吃两天么？” 宋三郎招架不住，点点头，“嗯，???表现。” 宋景辰开心了，两只小脚丫美美地点着，双手捧着他的竹筒继续喝甜汤。 秀娘突然??起一件事儿来：“三郎，今天娘好像有事儿找?来着。”
![[综]只做你的白月光](http://www.18ga.com/images/88823/0d12802840f1988d3b30c48f390a6024.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