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本来走在前面,忽然瞥见豹子的身影从自己旁边一滑而下,当场惊呆了,没有任何停留,赶紧追着豹子的身体跑下楼。

直到滚至楼下,豹子一声未吭。厅堂里幽幽的小油灯映衬着他晃悠悠的脑袋,额角明显红了。顷赶紧扶正他的身子,口中直唤:“小白,你没事吧,小白!”

豹子迷迷瞪瞪睁开眼,嘴里虚虚应着:“顷,我没事。”

“你都滚下来了,知道翻了多少跟斗吗,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尽管顷的声音不大,但方才滚下楼梯的咚咚声还是惊扰了不少小旅店内的其他住客。

顷扶着豹子站起来,让他坐在就近的椅子上,上上下下摸索着,“没有哪里摔疼吧?”这要是普通人,从楼上一路滚到楼下,铁定脑震荡了。

豹子还是晃晃悠悠的,“没事,顷,就是头有点晕。”

听豹子这么说,顷心下更急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呢,这种时候,医馆也关门了,不知道敲门会不会有人应。

思前想后,顷只好道:“小白你好好坐着,我去拧块热毛巾来。”

不想刚离开几步,便被豹子抓住了手腕,顷顿住,却见豹子还是虚着眼睛。只听他说:“顷,亲亲,”他指指额头,“亲亲就没事了。”

顷微蹙起眉头:“小白,别闹了,赶紧松手。”

豹子倾着身子靠过来,撒娇般地说道:“顷,我不仅头晕,而且头痛。真的,你亲亲我吧,亲亲就好了。”

顷无奈摇摇头,终究还是捧起了豹子的脸,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豹子心满意足地在顷胸口蹭蹭,搂着顷的腰眯起了眼睛。顷要去厨房了,豹子拉着他的手,一步不肯松开。

前厅到院子要经过一段过道,天黑了,没点灯,只有一簇月光幽幽照在过道口。顷忖着要做些什么夜宵,被豹子拉住的手却忽然一紧,然后那股力道便迫使他定在了原地。顷有些奇怪,脱口便问:“小白,怎么了?”

豹子沉默了一会儿,手掌的力道加紧了几分,忽然开口说:“顷,我不饿,别吃了,睡吧。”

此时顷却没急着接话,而是转过身,打量着豹子在黑暗中的轮廓。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豹子的语气似乎有些生硬。

“你刚才,肚子不是还叫了吗,真不想吃了?”

豹子嗯了一声,毫无预兆地拉着顷的手就往回走。顷在后面亦步亦趋,总觉得有些奇怪。

来到前厅,豹子闷着头一个劲把顷往楼梯上推,只说:“你上去吧,我去打水。”

顷连踏几层台阶,在豹子脱力的一刻收住脚步,回身站在楼梯上,看着豹子直挺的脊背,冷不丁叫道:“白霄。”

豹子身形明显一滞,然很快,他又掩藏过去,稍显结巴地说道:“我我去打水。”便立刻没入黑暗。

顷就这样倚在楼梯口,半晌没有出声,思前想后,脑子里只晃过一句话:豹子恢复记忆了。

这个结论没有令他多么开心,他抬步上楼的时候,步子反倒有些沉重。他打开门坐在床上,一系列动作有些木然。如若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方才豹子因脑袋昏沉从楼上摔下去,应该就是记忆复苏的征兆。

顷捶了捶胸,总觉得心口有些闷。

没一会儿豹子便进来了,他的动作很快。他拎着木桶,步伐极扎实地走过来,桶里的水几乎没有一丝晃动。顷想要站起来端木盆,却立刻被他制止,“我来就好,你坐着。”

顷不做声响,坐回床沿,静静地看着他动作。

豹子不说话,只是闷着头忙碌着。这下,顷是真正肯定心中的想法了。

豹子先是伺候擦脸,顷没有推却;可后来连洗脚都要帮忙,顷就有些吃不消了。他这辈子还从没有过这种待遇,豹子这么体贴,反倒让他发慌。

他不得不手忙脚乱地阻止着,“我自己来吧。”

豹子把洗脚布攥在手里,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了,清亮的眼睛不再透着一丝傻气和稚气,他是真的恢复记忆了。也就是在这愣神的空当,豹子很利落地脱了顷的鞋袜,双脚立刻被浸泡进温水里。

双脚被温水包裹的瞬间,顷觉得舒适极了,以至于他放弃了挣扎,任由豹子粗糙的手掌摩擦着他的脚面。

顷忡怔地看着他细致地动作着,失忆时的豹子从来不会想到要为他洗一次脚,但这可能也意味着,这是最后一个聚在一起的晚上,所以给予了特别的待遇。

“是不是明天要走了?”顷脱口问。

豹子低着头,手却没有停下,他知道顷已经看出来了。他说:“我没想过要走,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所以,你就替我洗脚?”

豹子不说话了。

顷有点想摸他的头,不过忍住了。他心头透着浓烈的欢喜,忖着,白霄可能只是从一只爱撒娇的豹子,变成了一只不善表达的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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