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禾婉离开之后,最难受的人变成雪娘了。
这小小厅堂之中寒意逼人,虽然她哥哥脸上神色并无变化,可在她看来,哥哥似是心情不好了,她这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是三个月前在街上无意中见到凌隽驰,多方确认了许久,才知道凌隽驰就是她的哥哥。
哥哥原不叫凌隽驰的。
得知哥哥不但还活着,竟然是当朝首辅凌隽驰之时,她心里是惊大过喜。
最终她还是决定托丫鬟修一封,本没想着哥哥会轻易与她相认,却没想到哥哥派了侍卫过来,告知她,会将她认回。
她欣喜若狂,可过了一个多月,她再没见过哥哥,她只好将这件事传了出去,听说是有她不识得的大官在下朝之后,问了凌隽驰,凌隽驰承认了,广平侯宋章恰好听到此事,广平侯府便立刻给她下聘,迎娶她入侯府。
今日,其实是她与哥哥第一次重逢见面。
雪娘如坐针毡,最终起身,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眼泪扑簌。
“跪着做什么?”
“是雪娘对不住哥哥,十年前那条船遇到了风浪,其余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要扔一个孩子下去减轻船只的重量,不然便威胁将阿娘还有我们都推入水中。”
“阿娘为了护住我,将哥哥推了下去,后来我和阿娘曾找过哥哥,始终未曾找到,阿娘也因此一病不起,七年前便撒手人寰,只留我一人。”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入了风月馆,但我卖艺不卖身,没有更让哥哥难堪,保全了哥哥的名声。”
“好在现在嫁入了侯府,又寻得了哥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雪娘说到最后,已经匍匐在地上哭了起来,仿佛要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凌隽驰这时才起身,将她扶了起来,“回你住处吧,记住,同傅禾婉好好相处,侯府的日子,你便也能过得安稳富贵。”
“是,雪娘一切都听哥哥的。”
雪娘抹着泪,一路出了院子,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才抹掉了脸上全部的泪珠,堪堪能松口气。
今日并非全无所获,虽然哥哥待她不似小时候那般疼爱,但言语中还是爱护自己的,日后有了这个依仗,她在侯府便是更加如鱼得水了。
玉璋院中,卫三重新给凌隽驰上了一壶新茶,心中纳闷。
“大人,您妹妹又不知您还活着这件事,怎地就敢说,她卖艺不卖身是保全了您的名声?”
“多嘴!”凌隽驰看了他一眼。
卫三心中一凛,急忙退至一旁不敢吭声。
凌隽驰手指敲了敲桌面,等茶凉了一些,才端起来喝了一口,“怎地她今日不在我心里说话了?”
“大人,谁在您心里?”
凌隽驰又看了他一眼,卫三急忙跪下,“又是属下多嘴了,属下现在就滚。”
“嗯。”凌隽驰起身,“去户部。”
卫三又急忙滚了回来,吩咐下人立刻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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