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碍,当真无碍!”傅禾菀伸出手。
只有手背被烫红了一点,但也只是因为茶杯稍稍溅出来一点,就那么一点,她都被烫红了。
可想而知凌隽驰的手该有多严重。
如同傅禾菀所想,凌隽驰手指上的伤口全都露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那日挖精铁时候伤到了一些,后来又没日没夜的赶路,手指缠着,都是凌隽驰自己上药,其余人都不知道他伤到了哪儿。
他一个握笔的生,一双手自然是不能和武将比,此时手指都有些溃烂。
傅净砚脸色也跟着一白,“大人,您手指伤成这样,竟还陪着末将下了一路的棋……”
他惊叹于凌隽驰出神入化的棋艺,吵嚷着再来一盘的时候,凌隽驰竟从未婉拒过一次。
他自然知道,凌大人是看在他胞妹的面子上。
傅禾菀忍了又忍,突然听到二哥这一句,没压住怒意,“明知自己手指这般严重,还要碰水,还不告诉任何人,沿途还不让大夫医治,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她自然是知道凌隽驰是为了她。
但是看到他手指上的伤,她只觉得心一阵阵发紧,难受的很。
傅将军震住了,夫人更是吓得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大哥傅净渊的头皮一直是紧了又紧。
小妹这是不要脑袋了?
尤其是听到小妹几乎是呵斥的语气和凌隽驰说话。
他就想着,他急的每年一封家,要防着的人,首辅大人都是排第一位的吧。
砍头,头落地,从台阶上轱辘下来。
他应当描述的足够生动吧。
傅净渊急忙下跪给傅禾菀求情,想借口说,禾菀定然是在广平侯府当主母当习惯了,所以才说出了这么大逆不道逾越的话。
然而他只来得及跪下,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到凌隽驰刻意轻咳了一声。
“嗯,我知错了。”
傅禾菀:“……”
其实她呵斥完之后,便觉得她这语气重了,也不该当着父母和兄长的面,这般和凌隽驰说话。
没曾想他这致歉快的她猝不及防。
傅净渊还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他的目光,呆呆地扫过傅禾菀,又落到了凌隽驰脸上,恍惚不已。
是他听错了?
傅净砚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将他大哥扶起来,朝着大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傅净渊没懂二弟这是在卖什么关子。
他脑袋仍然是懵的。
尤其是,凌大人身边的两位侍卫大人,竟也没有出声喝止,甚至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这是为何?
傅净渊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又极快否定这个荒唐的想法。
一行人舟车劳顿,再加上凌隽驰受伤,傅夫人急忙给安排好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