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蓝敬昌心里比谁都急,他不知道雪儿此时怎么样了?会不会像一个犯人似地被蓝敬绑了起来?他何尝不想几炮就将这里炸成平地。可是,如果雪儿在里面怎么办?如果被关在里面的那些犯人又怎么办?虽然他们身为犯人,却也罪不当死,更不能成为这场兄弟之争的替死鬼。不行,身为守防司令,不能为了一己之怨,而伤及无辜。
至于这里面到底还关押着多少犯人,他实在不得而知。也许,蓝敬就是知道他的这个顾虑不敢开炮炸平警局,才会如此放肆。
一时间,兄弟二人又陷入了沉默状态。
突然,蓝敬向他高喊一声:“大哥,回去吧,别在这里费神经了,你受得了,爷爷和爹娘可受不了。”
没等蓝敬昌说话,蓝敬就一声令下,警察局的大铁门被咚地一声关上了。
哼,哼,难道一道铁门,就能将我蓝敬昌拒之门外?我的一声炮响,就可以将你的大门炸成铁粉末。
正当蓝敬昌决定采取行动时,一个疯疯颠颠、蓬头垢面的人冲进了他的队伍,顿时,官兵们一阵混乱。
接着这个疯子一样的人就被几个士兵按倒在地。
“不要放了我,我要回去。不要放了我,我要回去,回去吃牢饭,回去睡牢房,不要放了我,求求长官,我一无所有,我会饿死在大街上的。”
这个疯子嘴里不停地嚷嚷着,他那乱如杂草似的头发,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看到这个人的举动,分明是想冲进警察局,难道他是这里曾经的犯人?这是吃牢饭上了瘾啊,蓝敬昌向那几个士兵摆了摆手,那个疯子一样的人就被几个士兵扔到了他的脚下。
他蹲下身子,伸手抬起了那个乱蓬蓬的脑袋,突然,他的手一抖,那个脑袋又像死狗一样地垂了下去。
这还是人吗?骨瘦如柴,形如骷髅,这要是夜里出来不把人吓个半死,都算命大。蓝敬昌本想把他踢到一边去,但又一想,这个疯子不像是真疯,语齿还算清晰,他会不会对警局里面的事有所了解?这样一想,他又让两个士兵将这个人拉了起来,扯起了他的头。
一看到这张脸,还真是能吓死人啊。两只眼睛如枯井一般,一张如老树皮般的脸上,简直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咳,这样的人,宁愿呆在牢里,也仍向往活着。
他上前问道:“你想进去?为什么?”
疯子仰着那张枯树般的老脸,用那双空洞洞的眼睛看着蓝敬昌,嘴里嚷嚷着:“回去,回去,回去有饭吃,回去好睡觉。”
想不到这个世上,还真有舍不得离开牢房的人。
他上前又说:“只要你说实话,饭有得你吃,吃多少都有。”
疯子突然咧着嘴笑了:“长官,长官,我要吃饭,我要睡觉。”
“行,行,保证让你吃得好,睡得香,只要你能告诉长官这里的一切。”
这时,张忠义上前扯了一下他那乱蓬蓬的头发说:“告诉长官,里面有多少犯人?”
疯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都放了,都放了,一个不剩,都放了。”
什么意思?都放了?难道这警局的牢房里没有一个在押的犯人?这个信息倒让蓝敬昌精神一振,原来一直怕大炮炸了,会伤及无辜的这个理由,现在根本就不存在了。
他正想让士兵带走这个疯子,没想到,疯子立功心切,竟然上前扯住了他的衣服,说:“不,不对,还有一个,报告长官,里面还有一个小仙女,那个美啊,那个……”
一听到还有一个,还是小仙女?那不就是雪儿吗?蓝敬昌上前又将疯子扯了过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关在这里多久了,你怎么会知道里面还关着一个?你要是敢说谎话,别怪老子一枪毖了你。”
“不敢,不敢,本人叫神手李,传说中的神偷大盗。本人已吃了近三十年的牢饭,今天上午才被释放,可我不想出来,出来没有吃的会饿死。”虽然气力极度虚弱,但这个叫神手李的还是一口气说了这么话。
“你就是传说中的神手李?行啊,大名鼎鼎的神偷大盗,如今也怕被饿死?我问你,牢里到底还有没有人?什么小仙女?是你亲眼看见的?给我说清楚就给你肉吃,给你酒喝。”
一听说有酒有肉,神手李的那双沽井似的眼睛,竟然闪出一丝光泽,他指着里面说:“在,在深牢里,就是因为她来了,才占了我的地,我的地啊,再也没有我的地了。”
想不到被关了近三十年的神手李,因为给雪儿腾出地方,而被释放,真是天下奇闻,何等地幸运。
哼,好你个蓝敬,看你还敢狡辩?蓝敬昌冷冷地一笑,手臂一挥,高声振呼:“弟兄们,冲进去,活抓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