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血缘羁绊最深的人,竟也是那个伤人最甚的人!孤原以为这样的事只会发生于宫墙之内,想不到宫墙之外也不外如此!”
秦懿承立于房的案之后看罢魏临溪所带来的一封信函,一贯平静沉稳的神情多出了不常见的隐忧。他不时扶额似在掩盖自己皱紧了的眉头,在沉默了大半晌之后方又看向了同在房的魏临溪。
“临溪,这件事就此打住,除你我之外不可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所查到的关于这件事的东西即刻着人销毁,孤决不允许自今日之后再有人能将这件事翻出来大作章!”
“是,末将明白!”
魏临溪毅然决然的回应罢,再又看向神情较之前并没有为之变轻松的秦懿承。
“殿下,末将先前进府时于后花园遇见了太子妃,她亦曾询问过末将关于自己兄长王世子的事…”
“无妨,孤自会同她说明白!”
秦懿承说着不带犹豫的将自己方才所看过的信函付之一炬,却于这纸信函还未烧殆尽就听得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随着房门推开的咯吱响动声,那敲门之人适时进得屋来。
王灼儿对上当即同自己见礼的魏临溪些微点头示意,又再将目光投向了案之后的秦懿承。
“殿下!”
“灼儿?”
秦懿承对上进到屋中的王灼儿一改先前的焦灼,于脸上显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来。
他见得如今单手撑腰挺着肚子显着些许吃力的王灼儿,赶忙上前将人给扶住了。
“你身子越发的重了,有事让人给我传个话就是。不必如此跑来跑去以致累坏了身子!”
“殿下,不必如此紧张。我的肚子还没大到走不动路的地步!”
王灼儿适时瞅着自己似又大了一圈的肚子笑了笑,却是没忘记跑来秦懿承房的目的,径直将目光转向了同在房中的魏临溪。
“殿下,先前我在后园巧遇魏将军,原想问问兄长之事。只是瞧着魏将军行色匆匆显然是与殿下你有要事相商,就不好多问以致耽搁!”
王灼儿话说一半又再仰头瞧向了身侧的秦懿承,带着无比认真的口吻继续问道。
“殿下,你曾说过让魏将军帮忙追查害我兄长的真凶的,不知现在可有查到些什么线索?”
王灼儿话一说完,原本脸上挂着笑的秦懿承显着几分犯难却是不经意的瞧向了魏临溪。
一旁保持着沉默的魏临溪顷刻心领神会,他眼神不禁有些许闪躲又是显着愧疚的开了口。
“启禀殿下,是末将无能,时至今日还未查得零星半点的线索。请殿下责罚!”
秦懿承见魏临溪一番话说出口,原显着犯难的神情浅淡了几分,又再目光柔和的看向了王灼儿。
“陛下已经下旨委任原鄞州刺史王守拙为新任叶城守将,用不了几日就要出发去往西境。今日我着临溪过府便是要与他商议西境的军政交接之事。适才,我亦问过他追查你兄长一事的进展,只是毕竟过去了好些年的光景,时移世易追查起来也颇为困难,以致到如今都没有太大的进展。”
秦懿承一番话说罢对于自己先前故意流露出的犯难和魏临溪的言语闪躲都有了一个可堪完美的解释,同样不着痕迹的掩盖了他们已经知道的“真相”。
王灼儿尽管由此多了那么些失落,脸上却还是挂起了一抹勉强的笑容,不知是对秦懿承还是对自己作起了回应。
“也对,已经过去六七年了,哪是能轻而易举的就能找到线索的!想来魏将军于这当中也是耗费了很多精力功夫,着实是多谢了!”
“娘娘言重了,末将,愧不敢当!”
魏临溪对上王灼儿一脸真诚的致谢,却是如自己所言的那般愧不敢当,更为自己一开始的有所隐瞒心中再添了几分不安。
“既如此,妾身也不便打扰殿下与魏将军商议正事,就先告退了!”
王灼儿话说罢徐徐退出了秦懿承的房,看向了在房外已是等候多时的叶子。
“小姐,可是世子的事有新进的进展了!”
叶子说着话赶忙上前扶住了如今因着有孕以致走路都显着些许笨拙的王灼儿。
“不是!”
王灼儿简短两字回应罢叶子,在她的搀扶下走出了秦懿承房的院子,直到又再一路走至了后花园。她方又正经严肃起神色对着身侧的叶子压低了声音道。
“叶子,这些日子你出府替我买东西的时候,顺便去查查安国公府的账,尤其是在我与兄长遭遇追杀之前的那些账目,一旦发现些什么不妥就立马回来告诉我!”
“是!”
叶子适时瞧向了此刻脸色显着难看的王灼儿,心中顿时多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虽然已经猜到了一种可能,却是不敢直白的说出口。
“小姐,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明确了柳姨娘并非买凶追杀你们兄妹的人,缘何如今您又要再查安国公府的账目!”
“往往血缘羁绊最深的人也可能是那个伤害你的人。安国公府可不止柳姨娘一个人呢!”
叶子眼见王灼儿话说至此再不敢多言,因为王灼儿一句话已经印证了她的猜想,促使她更加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与此同时,房之中目送过王灼儿离开的秦懿承,脸色较之前更加的难看。他适时抬眸显着无比认真的看向了下首的魏临溪。
“方才我们说的话一定被她给听见了,势必引起了她的怀疑!”
“殿下,那太子妃她?”
“她一定会让叶子替她去查探消息以此印证自己的怀疑。所以这些日子你派人好好盯着叶子,至少要将这件事瞒至孩子出生!孤如今最大的期望就是她们母子能够平安,更加不能让这些事情刺激到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