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故意堵门的人已经离开。 事情出现得着实有些突兀,又接近考试的时间,等到姜渝呼救的时候,厕所已经没有人了,正式考试的铃声也随即响起。 这个厕所距离最近的考场也有一个走廊的距离,除非有人经过,不然被听到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失策了,是她就近选择厕所时出了问题。 姜渝只觉得全完了。 因为靠在墙上逐渐觉得身上有些凉,她侧了侧身子,索性在一旁蹲了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姜渝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怀有一丝“也许会在进厕所前重来”的美好愿望,姜渝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厕所里了,堵门的人也刚刚离开。 找不出傅死去的原因,又被困在这种无法解救他的地方…… 这下是陷入死局了啊! 这个时间回溯,过于不讲武德了! 刚刚的时间线已经明晰,依靠别人经过显然已经不能成功,姜渝盯着门板看了一会儿,决定想个办法自食其力。 她扶着墙,颤巍巍地站在了厕所纸篓上,先是抓住了挂钩,又单脚踩在了放纸巾的盒子上,勉强撑着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 再次蓄力之后,她终于能够支撑住身子,在准备翻越的时候,终于还是犹豫了。 跳下去肯定会被摔伤。 但是不跳下去她就会再次重来。 总之,她并没有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好选择。 咬了咬牙,姜渝终于下定决心,尽量能够顺着门板滑下去来减少一下冲击。赌一把之前,她又卯足了劲儿,鬼哭狼嚎式大喊了几句“救命”,企图能够在受伤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随着她的动作的进行,她的呼喊声也在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门被突兀打开了。 被淋了一身水的成如清与姜渝面面相觑,两人同时因为对方的狼狈状态而沉默了下。 姜渝脸上扭曲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回,她仰起头来,脑子一片空白,木然问道:“这不应该是女厕所吗?” “……”成如清走过去把她扶起来,“我只是听到了你的……” 顿了顿,他才说服自己那混乱的吼叫声尚且能够称之为“呼救”。 姜渝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都开始考试了,我怕没有人听到。” 成如清叹气,只是说:“无所谓了,先出去去考试吧。” 踏出厕所的那一刻,姜渝才终于回过神来,转身问道:“你是怎么弄得……一身水?” 成如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幽深,他缓缓道:“因为那些堵你的人高估你了。” “……什么意思?”姜渝茫然地看着他。 “她们以为你能够逃出来,所以做了双重保障。”成如清再次叹气,“但你没有——所以给你准备的水就淋了我一身。” 姜渝觉得这个时候应该露出些愧疚之情,但那虚假的情绪只留存在了表面上。实际上,她心中只有一阵庆幸。 倒霉之人总会被一些意想不到的幸运眷顾着。 出门之后,她发现对方并没有回考场,不由开口:“你这是要去哪里?” 成如清一脸“你为何明知故问”地看着她。 姜渝后知后觉地追问:“……如果是上厕所的话,这边不会离考场太远了吗?” 话刚说完,她终于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窘迫。 成如清幽幽地说:“因为近的那边被淹了。” “……” 姜渝脸上的同情终于变得真挚了一些。 ——这种同命相怜的倒霉终于让她共情到了。 “啊,我有些来不及了,我得去看看傅……” “他又怎么了?” “……” 她也很想知道啊! 成如清被她变换飞快的表情弄得有些好笑,他想起对方落到如此下场,一定也跟他的倒霉弟弟脱不开关系,原本浮现的笑意便也渐渐淡了。 “我很奇怪,为了傅你是真心做到这个地步的吗?” “……” 姜渝没有办法回答。 在帮助傅脱离死局之中,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必然的、真心的,因为这跟她的时间线也息息相关。但对于超出死局的这些附带负面事件,说不烦躁的话,自己也不太相信。 <

> 所以所谓的“真心与否”,其实取决于具体情况。 成如清倒是没有再逼问她得到答案,他像是只为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似的,感慨道:“真嫉妒呢。” 嫉妒傅并不需要笼络泛泛之交,拥有的从来都是独此一份的。 嫉妒他拥有抛下一切、不在乎所有的勇气。 成如清想,而他自己所拥有的,看似很多,但不过是最广泛却又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无趣而无用。 姜渝没有时间去理解他的心思。时间已经不能再浪费了,她冲他挥了挥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考场。 成如清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直到女生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他才平静地移开了视线,快步走去了厕所。 - 姜渝在一进考场就察觉到了电灯闪烁得有些异常,她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还未等老师盘问,就冲向了傅,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把他的桌子往旁边猛地一推,他整个人也是跟着偏移了许多。 电灯在一分钟之后砸了下来,在所有人的惊呼中,傅沉静地看着姜渝,蹙眉问:“你怎么了?” “……” 姜渝来不及回答,在老师安排了清理现场时就迅速溜了回去,对着自己的试卷奋笔疾。 历史考试在有惊无险的意外中安然度过,最后的一门考试也在煎熬与枯燥中慢悠悠地度过。 走出考场前,傅主动问姜渝:“你身上……到底是怎么弄的?” “因为被锁在了厕所里。”她耸了耸肩。 傅在听到答案之后沉默了一瞬,在心里自我脑补了一番后,他问:“是因为我吗?” 姜渝其实也不是很确定。 虽然短期内积攒起来的敌人基本上是与傅有关,但也不排除会是虞真意那边的,又或者是讨厌她已久的人,所以,她只是含糊道:“不清楚,没看到人是谁。” 傅继续问:“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因为我的足智多谋……也多亏了绕远路去厕所的班长大人。” 傅的表情变了变,“成如清?” “你竟然不先夸一下自己爬出来的我?”姜渝有些愤愤不平,但也同样承认,“不过班长也算是帮忙了。他似乎对于维护自己班同学的利益还有那么点责任心。” “……” 傅难得有些失神,在看到姜渝已经拉着程乐云开始不停地吐槽时,才又开口:“如果今晚的事跟我有关系的话,事情还是我来解决吧。” 程乐云拽着姜渝质问着“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后者缩了缩脖子,飞快地跟傅挥手告别之后,就开始诉说今天的奇妙夜晚。 傅目送着两人离开,站在人群之中被推搡了几下,原本就有些乱糟糟的心情更是变得一塌糊涂。 在夜色的映衬下,他的眼神有些晦涩。 - 回到教室之后,程乐云终于得知了来龙去脉,然后问:“所以,你不打算好好感谢一下班长的吗?” “……”姜渝这才想起来,她今天甚至忘记了跟成如清说“谢谢”。 也许是她遗忘的表情太过于直白,程乐云不由控诉:“你这个毫无感恩之心的女人!” 距离放学只剩二十分钟的时间,姜渝那飘忽不定的视线落在了虞真意那空空如也的座位上,她顿时转移了话题:“虞真意是今天一整天都没来考试的吗?” “……好像是一天都没看到她诶。”程乐云回忆了一下。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门口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的虞真意。 姜渝这才想起来,“哦对了,好像最后两个考场被设置在了实验楼,怪不得没见到她呢。” 程乐云:“……你声音再大点的话,她可能会直接过来暴揍你——诶诶诶,她真的走了过来!” 眼看着虞真意黑着脸走了过来,姜渝急中生智道:“你其实是个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之人!” 被说得有些蒙了虞真意:“……什么?” 姜渝头头是道地分析:“总有一个人会是垫底的,你当了倒数第一,在我们班来看,你不就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所有人吗!” “……” 虞真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憋出来一句话。 “……你是不是有病?” - 与“因为背后说坏话被抓住”的预想的兴师问罪无关,虞真意竟然是过来道歉的。 那两个把姜渝堵在厕

所里的女生其实是虞真诚的爱慕者,在他的一番推波助澜之下,便准备收拾一下姜渝这个碍事鬼。 虞真意看着姜渝,郑重其事地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姜渝看着她那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虞真意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她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虞真诚的智商一样,唾弃道:“他竟然主动跟我炫耀起他的战绩。” 姜渝皱了皱眉头,又严肃地说:“所以,你下一次一定要考过他!” “……这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姜渝恨铁不成钢,“被一个智商如此低下的人超过,你甘心吗?” “……” 程乐云也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过来说:“反正也把宋岭拉入伙了,让他针对你的情况给你详细安排一下吧!” 虞真意不确定地问:“他会同意?” 姜渝煞有其事地点头,“只要你努力让傅跟他做朋友就可以了。” “……” 思索了片刻,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虞真意艰难地点了点头。 - 回到家之后,程乐云不忘今天姜渝给自己画下的大饼,迫不及待地发来消息。 [快快快!十分钟之内给我讲清楚你的非自然事件!] 姜渝刚在万女士的逼问下清理完伤口,洗漱完躺在床上之后,只觉身心俱疲,就在她准备想个什么理由推脱一下明天再说的时候,那边的消息又很适时地发了过来。 [今天你要是不说,今晚就别想睡了!!] 姜渝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程乐云张牙舞爪的样子,叹了口气之后,她妥协了。 在她斟酌好语言,将一系列的事情发送过去之后,她便看到对话框上持续显示着“正在输入中”。 十几分钟之后,她看到了一篇千百字长。 程乐云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这哪是遇到了倒霉之事,你这是拥有了无限重来的作弊神器啊!] 姜渝:“……” 她重新申明:[是无限“被”重复!] 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程乐云的下一条消息,就在姜渝以为对方可能已经睡着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新的消息。 [那……其实,这也不是不能自己操控的?] 这是竟然开始走向谋杀剧情了吗? 姜渝看着这条消息陷入了沉思,她开始怀疑程乐云是不是被人魂穿了,不然怎么可能发出如此令人恐怖的消息。 然而,等了一会儿,紧接着又过来了一条。 [也许你可以从今天开始就记下中奖彩票号,没准哪一次能碰上开奖前呢!] “……” 姜渝面无表情地想,果然,她就不应该高估程乐云那个满脑瓜铜臭的简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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