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晴的婚礼在跨海大桥旁边的憧憬大酒店举办,楼顶的玻璃暖房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漂亮的蝴蝶丝绸质感的装饰品,绿色的热带植物在室内被安排的像绿野仙踪一般。两旁宾客满席,程康康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提着篮子走在一条被红毯铺就的走廊上撒着玫瑰花瓣。老庄走在后面挽着许晓晴的手,他的头发染黑了瞬间年轻不少。一首悠扬的背景音乐缓缓响起,新人们和缓的踩着节奏朝落地玻璃窗前高台走去。程望海看着许晓晴的那件婚纱,那是一件带着蓝色珠光的银白色裙子,在太阳的映射下,像是光明女神蝶一样,闪着蓝色晶莹的细闪,她画着很浓的妆,几乎看不到她原来脸上的雀斑,她一手捧着花,一手挽着老庄,像是去赴一个很久才到的约会。
喧闹、鲜花、香槟程望海看着他们的相互许诺换了戒指又看着大厅侧边堆着很多给新婚夫妻的礼物程望海收了快三十年的徐晓晴的礼物,他想了一下午要送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许晓晴喜欢什么
司仪在台上说了很久的场面话,许厅长和他的新老婆坐在第一排被老庄喊爸敬茶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老庄和许厅长也差不了几岁,许厅长颇有微词的笑了笑,然后装装样子喝了一口,早早的就离场了。
一道道佳肴美味上桌,一瓶瓶白酒开启许晓晴换上红色的旗袍和老庄从旁边几桌开始敬酒,一路走过到程望海身边。许晓晴举起酒杯望着程望海,眼睛里泛起泪光,她说“程望海,你来了?你的衣服”
“他剩下不穿也浪费”程望海小声说,又举起酒杯碰了碰许晓晴的白酒杯,说“我为你高兴!”
许晓晴的自嘲的笑笑说“你就从来没吃过我的醋。钱虎、江山、老庄你看你还是打扮的体体面面的来了。”
程望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今后老庄要是对你不好,你找我,我肯定照着江山的指标揍他。”
老庄腼腆的笑了笑把酒一饮而尽,转身又去倒酒。
许晓晴说“蝴蝶碎了翅膀就无法再飞翔。”
“什么意思?”程望海问。
许晓晴把杯中的酒喝了,笑道“有没有给我包大红包?”
“有”
许晓晴拉着老庄到其他桌敬酒,轻飘飘的走了,程望海看着她鲜红的旗袍身姿曼妙的和亲友们谈笑风生,程望海想起小时候在那条老街上他们两个小屁孩穿着小棉袄在巷尾追逐跑跳,他们一起走过这么多年
程望海的手机响起,他一个人走出婚礼现场,身后的庆祝声音渐渐远去,他好像在看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喂?”程望海拿起手机。
韩蔚风说“出现了。来我门诊。”
程望海打车到了沧山二院,他坐在门诊楼的医生办公室,韩蔚风带着一个瘦高个走进来,那个男人戴着口罩的脸有些浮肿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深黑色的隐形眼镜边缘有很多红血丝。他穿着宽松不合体的西装,有些驼背,走起路来像机器人般僵硬,戴着塑胶手套的手紧张的捏着两边的裤线。
韩蔚风说“这是程警官,想和你了解点事。”
韩蔚风又指了指那男子“郝耀,新人,刚在海顿集团做医药代表工作。”
郝耀声音绵软,有气无力,好像考试作弊的学生刚被抓到现行般微弱的说“警官,我真没贿赂韩医生,他也没收回扣。”
程望海友善的对他笑笑说“不是来抓你,就是找你了解点海顿集团的情况。”
郝耀松了一口气,眼睛瞟向韩蔚风。韩蔚风冲他点点头。
郝耀双手紧张的攥在一起,磕磕巴巴的说“我才刚工作,海顿集团的事也不太懂,您可能找错人了。”
“没找错”程望海说“我们沧山警局怀疑海顿集团非法关押被试做新药医疗实验。”
郝耀瞪大眼睛,红血丝更加明显,他说“程警官,你这是诽谤!海顿集团是世界五百强的正规企业。”
“做实验的时候,见过吗?”
“没有”
“没有你怎么确定。”
郝耀转身要出门,韩蔚风拦住他说“你再听听程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