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溅起。
李慢慢靠近程望海。
李目光像是透明的利刃撬动程望海的心房,他的目光打开密封的窗棂、划破黯淡的走廊、扯下陈旧的蜘蛛网、抹去堆积的灰尘、拔掉生锈的钉子、打碎瓶瓶罐罐,于是光线投射进来,枯萎绿植焕发生机,柔纱窗帘飘荡起来,鸟儿“叽叽喳喳”欢快歌唱,在空茫的青春里,初恋般的心慢慢苏醒。
在落日黄昏和破晓黎明之间,在奔流不息的大河和遥远的地平线之上,在冷漠冬日和炙热盛夏之下,蛰伏万物蠢蠢欲动,那是爱人眼中未尽的话语。
程望海融入进李的眼眸,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航游,是爱人的第八大洲。在李的眼眸中,程望海所见山川河流,他所闻鸟语花香,他所感自由辽阔远比这世界万物真实可靠,远比这世界万物新鲜熟稔。
程望海像是触摸到他用手无法触摸之处,他在李眼中即是太阳也是月亮,他可以狂奔也可以休憩,他是永恒也是瞬间。
靠得太近,眼睛失焦,一阵迷乱。
程望海错开目光,撇过头说“你别乱来,我一会儿还要找韩蔚风。”
李脸色一变,粗砺指腹渗着热气摩擦着程望海的锁骨,问“你找他干嘛?”
“我儿子想去美国学飞行驾驶,韩蔚风介绍一个教练,学这个多危险。我不放心,我要再找他问问。”程望海视线慢慢挪向李说“我走之前把这个事给定下来,到时候他去美国我也放心。”
李突然咬住程望海的耳朵,手顺着程望海的背滑到腰间,声线磁沉问“我比他厉害?”
程望海的侧脸贴着李的下颌角,他的耳垂被李轻轻含住,程望海顿时感到头晕目眩,他按住李的脑门推开他说“就你这脑袋里整天都想些什么!”
“你回答我!”李坚持问道,他黑漉漉的目光像一只委屈的小狗。
程望海“切”了一声,他手指顺着李的坚挺的下巴划到他嶙峋的喉结道“我没跟他发生关系。”
李抿抿嘴唇,笑容绽开急切的问“真的?”
“嗯”
“除了我,你有过几个男人?”李问。
“怎么着?调查户口?”程望海反问,他要起身,李抱住他不放手。
李耍无赖说“你不告诉我,今天就别走。”
“几岁了你?”程望海实在是拧不过他就侧头倪着李。
“一个?”李问。
“两个?”
“五个?”
“比五个还多?”李眉眼漆黑,耳根泛红,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程望海装模作样的数数,他抬起一只手,晃动着手指,又抬起另一只手。程望海看到李越来越着急,脑门上都有一层小汗珠,他安抚般摸摸他的脸笑道“没有。”
“没有?”
“我有洁癖你不知道?让你拿体检报告你不记得?”程望海反问道。
“许晓晴呢?”
“我和她就是名义夫妻,为了给程康康当爸,给他上户口。”程望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