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瀑布之上,云雾环绕间,缓缓地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先是衣裙身段,才是端庄的脸面。如同海市蜃楼般的幻境,两人只是看见个虚影,模糊得并不清晰。
即便如此,也能感觉到女子的风姿卓越。她袖手一抬,就有一道彩虹飞端而起,从左到右,贯穿了整个瀑布。
鲜艳的彩虹像一座矮桥,悬挂在瀑布与云端之上,带着丝瑰丽与梦幻。一阵阵细雨洒落而下,烟雨蒙蒙,全都拍打在了小川的脸上,凉丝丝的带着些温暖。
疤叔跳起身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脱去了衣裳,浑身上下都是块状的肌肉,就像槐树的老皮,听得他呵斥一声,爆发出一股空前的力量,那些肌肉一下子变得饱满凸显,滚身在烟雨中让人心生羡慕。
王小川默默看着,无边大陆的练体士应该能有这个身板,不愧是老当益壮。
彩虹桥上强落下点点晶光,先前的女子已经消失得没了踪迹。只有疤叔在卖力地攀岩,纵横在瀑布之下,逆流而上,采摘着一种白色的花朵。
那种花能有巴掌大小,王小川并不认识,也不知道生长在瀑布的何处,疤叔也能看得清楚,当真是为难人了。
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他才从溪涧中退了回来,就地一躺,从衣服里摸出个药丸,赶紧吞了,这才气喘吁吁地休息起来,那些凸显的肌肉也就泄下气来,纷纷缩小,再一次回归到了老槐树一般沟壑。
此时此刻,王小川才看得清楚,那些老皮之下,渐渐地渗出血来,猩红泛黑,破有容量。
疤叔似有所感地爬起身来,并不敢多做逗留,拿起竹篓,再一次闯进了瀑布之下。洁白的花朵全都被留在了石块之上,迎着朝阳,晶莹剔透得一明一暗,也不知道本身如此,还是光线的原因。
王小川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老头摘花干嘛,从那细密的伤势,就能知道并不轻松。
嘭咚一声,疤叔直接被水流冲了下来,砸在石块之上一阵子咧嘴。他已经摘光了下面的花朵,还要向上,那已经超出了能力。
嗡嗡水声,头上的彩虹也越发淡了,疤叔一下子像疯了一样,鼓足了力气只顾攀登,每一次都会被瀑布拍落而下,砸在溪涧之中。
这种拼命的举动,无异于找死。就像滴水穿石,水滴虽弱,但是次次坠落,再硬的石块也抵挡不住。
疤叔再一次落下之时终于喷出了鲜血,他却笑了,看着手里的白色花朵,心满意足地丢进了竹篓里面。
溪水红了一片,他那衰败的皮肉之下,刚被瀑布冲掉的鲜红又起血色。竹篓挂在他的胸口之下,比起他的性命好似还要珍贵,里面的五朵白花洒满了水珠,盛开之下煞是好看。
疤叔从溪涧回来,身体已经摇摆起来,直到那些白花被他摆在石块之上,他才翻身栽倒,躺在了石堆之上。
“我怕是不行了。”疤叔吃力地抬起头来,看着小川刚要说话,却是压制不住地再一次喷了口老血,正好一丝不差地落在了小川的脸上。
扑鼻腥味,王小川本来是要扶她,此刻只觉得恶心非常,忍不住愤怒喝道:“混账!”
疤叔看着王小川一脸嫌弃地跳进溪涧,抹脸去了,忍不住轻叹一声,瘫在石块上深深地呼吸。
缓了缓精神,等得小川爬上岸来,这才伸手道:“回去!送我回去!”
茅草屋里,还有颗药丸,他给忘了。本是要救醒小川,不曾想后者的体魄倒也不错,还没服下就给自己醒了。
哪知道王小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你!”疤叔艰难地抬起头来,眼睁睁地看着王小川消失在密林之中,忍不住老泪纵横道:“天杀的,你给我回来!你个白眼狼,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少了一颗疗伤丹。”
骂了一阵,疤叔恨叹两声,果然是好人没好报,死有何惧?只可惜那美丽的孙女,再也没人照顾疼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