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戈走进椒房宫看见的就是端木筝正疯疯癫癫胡乱嘶吼,而赵楚楚提着食盒一脸着急关心的看着她,想上去却又不敢的模样。
赵楚楚一看见凌千戈,仿佛找到救星般。“皇上,姐姐听闻将军府的事突然情绪失控了,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跺着脚说着,眼巴巴的瞅着凌千戈。“皇上,快劝劝姐姐吧。”
“端木筝你闹够没!”
突来的暴喝让端木筝浑身一震,身体僵硬的转了过来。“臣妾的父亲没了,哥哥没了,清儿也没了,难道皇上还想让我像没事人一样笑吗。”
端木筝与凌千戈只离了一丈远,短短的几步路让她走得异常沉重。“凌千戈,你好狠的心啊。”
“要怪只怪他们咎由自取。”凌千戈皱眉说道。
端木筝只是笑着,笑得比哭还难看,身子猛地向凌千戈扑过去。
“端木筝,你疯了!”凌千戈回旋转身,还不忘护住一旁的赵楚楚。
忽听得“嘶”的一声抽气声,凌千戈的手正好握住赵楚楚的手臂上。“怎么回事?”凌千戈卷起赵楚楚的袖子,光滑的手臂上五根泛红的指印清晰可见。
“皇上,没事的。”赵楚楚将袖子扯下盖住手臂,不让凌千戈再看。
“是不是又是端木筝。”凌千戈语气不容置疑的问道。
“不是。”赵楚楚脱口而出,拉住凌千戈的衣角。“不关姐姐的事,姐姐心急才这样的,我来给姐姐送吃的,姐姐想出去,可是皇上说了不让姐姐离开寝宫一步的。”
赵楚楚说得颠三倒四的,越是努力的为端木筝辩解越是让凌千戈感觉端木筝可恨。“楚楚,你还替她说话,端木筝害得你还不够吗?”
凌千戈看着如小白兔样懵懂怜人的赵楚楚叹道。“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
“皇上。”赵楚楚还想再说,却被凌千戈止住。“你不必替她开脱,整个皇宫最见不得你好的人就是她,你
还给她送什么吃的!”说着一把将赵楚楚手中的食盒拿过,重重的扔在地上。
端木筝趴在地毯上,食盒被摔在她身边,一个玄色瓷碗从里面骨碌碌的滚出来,红彤彤的枣泥花生粥撒了一地,还是热着的,丝丝冒着白气。
“端木筝,你好自为之。”凌千戈抛下这句话,搂着赵楚楚出去了。
门又关上了,又将房间隔绝成一个黑暗的世界,端木筝脸埋在手上,肩膀抽动着,她已经不期望有人能将门打开了。因为,晚了,完了。
凌千戈再见端木筝是三天以后。
端木筝跪坐在宫殿的院子里,目光呆滞的朝火盆里投着钱纸,穿着一身白衣,火光明明暗暗的舔着她的指尖。
一双明黄的包边长靴出现在端木筝的眼底,顺着鞋子往上,挺立的皇袍,雪白的领口,英俊的脸,一直到了一双桃花眼。端木筝就这么平静的注视着那双眼。“求皇上废除臣妾的皇后之位,臣妾
只愿能离开这,常伴青灯,了却残生。”
“端木筝,要这皇后之位的是你,不要这皇后之位的还是你,你是不是觉得朕耍着好玩啊。”凌千戈讥笑道。“就这么放你离开,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皇上想如何?”一连几天的哭泣早让端木筝的眼里干涩一片,身形迅速的干瘪下来,跪在那像纸片般,风一刮就倒。
“不若你随端木老将军一起去了吧,也好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凌千戈笑着,说的极为轻巧。
“好啊,请皇上赐臣妾鸩酒。”端木筝眼神里一片死寂,伏下身子,朝凌千戈行了个大礼。“待臣妾死后恳请皇上将臣妾与将军府众人葬在一起。”
“端木筝!你想的太轻巧了吧。”凌千戈一脚踢翻火盆,烧的钱纸散落了一地,可端木筝没有动,仍规规矩矩的俯身跪在那。
看着端木筝要死不活的样子,凌千戈无有得生出一股郁气。蹲下,钳住端木筝
的下巴。“就这么想一死了之?”
凌千戈两指捏得死死的,尖锐的指甲陷进白嫩的肉里,端木筝吃疼的微皱着眉,答。“是,请皇上待臣妾死后与将军府的人葬在一起。”
火光里端木筝的眸子照的澄清明亮,透着决绝。凌千戈无处发泄的郁气冲撞得更盛,捏着下巴的手滑到了脖子,一手将她轻飘飘的提起,收紧了手。“你的死活可由不了你,要死也等我腻了的。”
这样的端木筝他从没见过,一直以来,端木筝都贤良淑德的端着架子,明明比谁都贪慕虚荣,偏还装得一副贞洁清高的模样。
凌千戈冷哼着甩开手,端木筝站立不稳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抚着脖子咳嗽半晌,才道。“求皇上放我出宫,或者,杀了我。”
“端木筝,你这是在威胁我!”凌千戈不知道为何这个女子总能让他如此失态,轻易的就挑起他的怒气。眼角爬上的红让他到了暴怒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