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原来是萧振声的千金。小丫头,我看你年纪轻轻,花容月貌,劝你别淌这滩浑水,否则一个不小心,玉体有损,岂不让你父亲伤心?”
萧婉蓉骂道:“呸!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该明白与我作对,就是与我父亲作对,更是与我九龙金刀门作对!你还不快些将皇帝放下,我留你一条生路!”
“呵呵,小丫头口气不小。”
萧婉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口气自然算小的,只不过……”她右手一垂,一柄寒光闪闪的薄刃从袖间滑落,刀柄稳稳地落到手中,“它的口气,却是大得很!”
黑衣人朝那刀身上一瞥,眼中精光骤起:“冷月紫金刀?!”
幽幽月光下,萧婉蓉手中那柄短刀刃薄如纸,紫金闪耀,寒光夺人,刀柄处有金银丝线,绘成一弯冷月如钩。
宋郁一见那刀,也不由大为吃惊,名满天下的冷月紫金刀,竟然出现在萧婉蓉的手中。
宋郁看一眼那刀,又看一眼神色倨傲的萧婉蓉,心中想:难怪她会身受重伤倒在山中,只怕伤她的人,就是为了她手中这柄宝刀。
他暗叹,看来这位“大嫂”虽然性情爽利,江湖经验毕竟不足,俗话说财不外露,冷月紫金刀是何等宝物,九龙金刀门把它藏着掖着不知多少年,小心翼翼不让心怀不轨的江湖人得手,可如今……
说起来也奇怪,萧振声怎么就能将镇门至宝就这样轻易地交给了萧婉蓉?
宋郁一边想,一边警惕地看了一眼挟持容翡的黑衣人。
果然,黑衣人一见冷月紫金刀,眼中的渴望与跃跃欲试早已展露无遗,他紧紧盯着宝刀身上的紫金色寒芒,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宋郁握紧手中长剑,暗暗做好防备,黑衣人今夜前来原本只为抢人,可惜,事到如今,只怕他也想顺带着抢一抢刀了。
萧婉蓉持刀在手,她有利器傍身,底气很足,腰杆儿挺得笔直,对黑衣人朗声道:“我再说一次,放开皇帝,我饶你狗命!”
黑衣人左右看了看,见萧婉蓉与宋郁一人站在一边,将他围在中间。他冷笑道:“无知小辈!我今日势必要将皇帝小儿带走,你们若再敢纠缠,我便出手捏断皇帝小儿的经脉,叫他纵使活着,也只能是个废人!”
说着,黑衣人伸出右手两指,捏在容翡背后尾椎处,他眼睛左右瞟了瞟:“你们两个谁敢动一步,我马上捏碎皇帝小儿的尾椎!”
宋郁一见,当即僵在原地,萧婉蓉则不管不顾,抽刀便要上前,宋郁慌忙喊道:“姑娘不可!”
黑衣人见状,心知此计奏效,大为得意,而后贪念顿起,他一手两指仍捏住容翡尾椎,对萧婉蓉说:“把刀扔过来!”
萧婉蓉皱眉:“你说什么?”
“我让你把冷月紫金刀扔过来!”黑衣人用命令的口气,“否则,我这两个指头可要用力捏下去了!”
“你做梦!”萧婉蓉手腕一翻,紫金刀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寒芒,“敢威胁我,只怕你打错了算盘!”
黑衣人冷然一笑,宋郁看得清楚,他捏住容翡腰椎的指尖已经开始聚力,宋郁大喝一声:“慢着!”
黑衣人顿住手,眼光瞟向宋郁,“怎么?”
“你且慢动手。”宋郁说完,转头对萧婉蓉说:“萧姑娘,算我求你,把刀给他吧!”
萧婉蓉瞪了宋郁一眼:“凭什么?这可是我的家传宝物,哪里能为了救你的主子,害我丢了家传之宝?”
宋郁眼中流露求恳之色:“萧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将来你和我师兄成了亲,自然也就成了我的大嫂。大嫂,看在师弟我的份上,还请暂时借给他宝刀,我向你保证,将来一定夺回宝刀,让大嫂你失而复得!”
萧婉蓉被宋郁左一个大嫂右一个大嫂哄得心花怒放,她俏脸微红,唇角情不自禁地带上笑意。
她垂眼,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自己手中的冷月紫金刀,咬了咬牙,对宋郁说:“你可要千万记得你今日许下的承诺!将来若还不回我的宝刀,我拿你抵命!”
语罢,萧婉蓉看向黑衣人:“你把指头从皇帝身上移开!”
黑衣人不动,手指仍然掐在容翡腰间。
萧婉蓉将冷月紫金刀拿在手中晃了晃,紫色寒芒映衬着月色,流光溢彩,“你还想不想要宝刀?若想要刀,就把指头松开!”
黑衣人眼睛紧紧盯着萧婉蓉手中的宝刀,馋涎欲滴,萧婉蓉又晃了晃刀:“快些松开,我要扔刀了!”
黑衣人犹豫片刻,松开了掐在容翡腰间的手指,随即,萧婉蓉奋力将冷月紫金刀朝黑衣人扔去,黑衣人大喜,忙伸手去夺刀柄。
正在此时,异变陡生。
萧婉蓉与宋郁同时有了动作。
萧婉蓉右手扔刀,左手飕飕飕三枚金钱镖同时发出,一枚打向黑衣人夺刀的右手手腕,另外两枚直射黑衣人后心,同时她迈步而上,举掌抢攻。
宋郁也纵身上前,剑下带风,直刺黑衣人挟持容翡的左臂。
黑衣人此时才发觉自己中计,但想撤回夺刀的右手,却又万分不甘心,眼看宝刀在前,岂有不夺之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在萧婉蓉亮出冷月紫金刀的那一刹那,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