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央道:“正是。怎么,司公子也听说过?”
司意兰笑道:“若是麒麟血,神医便无需忧虑了。七杀宫中收藏了不少珍奇草药,品质皆为上乘,麒麟血便是其中一味。”
承央大喜,忙站起身:“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不知七杀宫离此地究竟有多远,来不来得及去取用?”
“何须去取?我传令叫属下快马加鞭送过来即可,不出三日,自当送到。”
承央笑逐颜开:“果然还是司公子有办法,解决了我的眉之急!对了,”他转向宋郁:“师弟,厨房里烧有热水,你快去接一盆来,让司公子洗漱。”
宋郁一听,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他对承央怒目而视:“……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沦落到要去打水服侍司意兰洗漱的地步了?!
承央说:“司公子远来是客,又愿意出手帮你,堪称是你的恩人,叫你端盆水来给他洗洗脸又怎么了?”
宋郁正要反驳,却听中路厢房门吱呀一声响,他与承央循声望去。
只见容翡胡乱披着衣衫,长发散乱,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后。他打了个哈欠,对宋郁说:“喂,你!过来伺候我更衣。”
宋郁哑口无言。
承央斜斜瞟了他一眼:“听见没,你主子叫你,还不快去?”
就这样,无奈的宋郁当起了容翡和司意兰的小厮。
司意兰稍好一些,除了端茶送水之外,其余生活琐事他都能自己打理;
叫人郁闷万分的是容翡,二货皇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更衣梳头洗漱穿鞋,种种琐碎活计全都落在了宋郁头上。
承央看着宋郁一天到晚忙得脚不点地,不由得摇头而叹:“官家饭不好吃哪。”
白日里,承央做饭熬药,萧婉蓉偶尔会来帮忙,但每次都被承央赶走,理由是她笨手笨脚,担心她会把药罐子砸坏。
于是萧婉蓉乐得轻松,闲来无事便拉着司意兰谈天说地,聊些武林秘辛。
司意兰面对承央和萧婉蓉时,态度也极为和善,但见他口吐莲花,妙语连珠,没出几日,便叫承央和萧婉蓉对他佩服得死心塌地。
承央如此教训宋郁:“司公子真是见多识广,腹有乾坤,师弟,你看人家不过比你大了两三岁,人才学问却不知胜过你多少倍,你平日里也该多向他请教才是。”
宋郁翻个白眼,心想:那变态是个什么货色,我可比师兄你清楚得多。
容翡每日须喝三次药,每晚亥时,司意兰都会来到他房中,用自身功力将纯阳真气输入他体内,为他催动药性。
每当此时,司意兰都会让容翡将上衣解下,露出肩背,然后将手掌心贴到他背上,将内力一点一点传进去。
让容翡这个断袖每天晚上半裸着身子与司意兰这个变态独处一室?
这等于让干柴遇上烈火荡|妇遇上淫|男。
宋郁自然不会让这样危险的事情发生。
每晚亥时,他准时坐到容翡房间里,眼睛牢牢盯住司意兰的一举一动,防止司意兰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承央对宋郁这样的举动自然不能理解,他每次问起来,宋郁都用一句“师兄你不懂”来搪塞他。
所幸的是,司意兰运功为容翡驱毒时非常正经,端整严肃,并不如宋郁所想的那样,会趁机动手动脚揩油吃豆腐。
转眼便过了三日,第四日清晨,承央仍如平日里一般,蹲在院中守着小火炉熬药,突然听见山中马蹄声响,鸟雀惊飞。
承央抬头一望,便见一匹银鬃白马自一片枫红中蹿了出来,马背上稳稳地端坐着一位少女。
少女身穿浅紫色纱裙,身姿袅娜,容貌娇美,一双剪水双瞳,明亮灵巧,小巧红润的双唇柔嫩如花瓣,鼻梁挺秀,乌黑的发间插着一朵紫色的珠花。
少女纵马来到院外空地上,纤纤素手一拉缰绳,勒马停了下来。
她上下打量了承央一番,神色清冷,一如她说话时的声音:“请问阁下可是神医承央?”
承央愣愣道:“我是。”
少女翻身下马,牵马来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将马拴在树干上。她取下放在马背上的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朝承央走来。
走到篱笆墙边,她也不等承央招呼,径自伸手推开柴扉,如入无人之地一般,走进院中。
少女左右打量了一下院落四处,问道:“我家宫主在哪里?”
承央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家宫主?你说的是谁?”
西厢房内,宋郁原本正在睡觉,马蹄声响时,他早已惊醒。
他忙起身,正要下床,却听得背后传来司意兰的声音:“别着急,是紫纱来了。”
宋郁回头,见司意兰也醒了过来,一双眼秋水潋滟,肌肤白如莹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宋郁总觉得司意兰的脸色似乎比平时还要白上几分。
来不及细想,宋郁穿鞋下床,胡乱整了整头发,便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