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同甘苦共患难,那你又为什么要杀他?”丁灵凌追问。
肖洒痛苦地把头扭向一边,说:“大概从两个星期前开始,王林变得特别奇怪,总是拿一些小事找我的碴,每天晚上加班都不得安生。就是在昨天晚上,他把我熬了几个通宵做出来的策划案彻底格式化了,我当时气极了,鬼迷心窍般的拿起了桌上削铅笔的小刀朝他的心口捅去。他当时就倒下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死的时候眼睛没有闭上,就那样死死地盯着我,好像要来找我索命!”说到激动之处,肖洒流下了两行眼泪。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他的!”肖洒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四肢,想要挣脱可怕的回忆。
“睁开眼睛,你现在在警局,没有人可以到伤害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丁灵凌柔声说,缓缓诱导肖洒从深度回忆中清醒过来。
沈晋倒了杯白开水给他,问:“按你说的,你是把王林杀害在办公室里,那你今天早上去办公室里确认了没有?到底有没有发生杀人事件?”
肖洒接过茶杯,勉强自己喝了一口水,摇摇头:“没有,我醒来想起自己晚上杀了人,害怕得要命,现在想起地上那一大滩鲜血和王林死前看我的眼神我的腿还是软的,哪还敢回去,就直接到派出所投案自首了。
“小胖刚才来说,派出所打电话给肖洒工作的公司查过了,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生杀人事件。还问我们为什么肖洒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来上班了,也不请假。”林尧从门外走了进来,把警方的最新情况向大家通报。
“几天没有上班?!”肖洒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林尧,“我明明天天都去上班了!”
真倒真是奇怪了。
“你这几天上班都是所有同事在一起的吗?”沈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肖洒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有休息好了,最近精神一直恍惚,跟同事们的关系也不怎么好,一直是一个人埋头在自己的办公格间里工作的,对其他的同事都不太记得了,唯一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王林了,唉……”
“那你最近几天还记得清楚自己有没有出门上班吗?我的意思是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出了门,做了地铁去上班?”冷清风问。
肖洒茫然地摇摇头:“记不清了,生活得太过机械,工作压力太大,脑子里转的一直是工作上的事情,吃饭走路都会想,其他的事情就记不太清楚了。”
冷清风和沈晋对看一眼——这人大概真的是累出了幻觉。
“你有没有梦游的习惯?”丁灵凌问。
“因为成年之后一直独自生活,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梦游,但是每天早上我都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
“如果要从你家出去,需要打开很多门锁吗?”丁灵凌想,人在梦游状态基本只能做一些日常重复次数很多,人的身体已经记住了的行为,并不能从事比较复杂的工作。
“是的,因为刚刚找到工作没什么钱,所以我租的房子在比较乱的一个区,我睡觉之前都会检查大门和窗户有没有反锁。我家住在四楼,因为一楼二楼都装了防盗窗,所以我们三四楼被小偷顺着下面防盗窗爬过来的可能比较大,所以我特意安了两道锁。我家大门也是,外面装了一扇防盗门,里面还装了一扇木门。完全锁好之后重新开一次很费时间。”肖洒答道。
丁灵凌叹了口气,说:“你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长时间过劳导致的精神类疾病,建议你马上就医。我认识几位著名的精神科专家,他们可以帮助你调理身体,会恢复健康的。”
“太好了!!!我是精神病!!我真的是精神病!!!真是太好了!!!我没有杀人!!!哈哈哈哈哈哈哈!!!”肖洒喜极而泣,忍不住从椅子上跳起来抱住沈晋哭泣,眼泪把他肩头那片衣服全给蹭湿了。
路过的警员在门外为.a.默哀了一下,又接了什么变态案子了吧,得知自己是精神病高兴都能成那样……
沈晋用分机打了个电话让小胖过来,丁灵凌和小胖陪同肖洒出去,她要带他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病,这件事情不赶紧解决,没病也要被吓出精神病来。
“老大,精神病患者也有回答问题这么有条理的?”林尧扶了扶眼睛,问。
冷清风说:“有些精神病是间歇性的,好的时候像正常人一样,发作的时候才会表露出与常人有异的地方。”
“但是我们并不觉得他是真有精神病。”沈晋接着说。
冷清风跟着严肃地点点头:“这个案子必须查下去。”
“唉,这个人虽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杀人,但是敢于来找警方自首,是个好人啊。”楚侨叹了口气,说。
“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冷清风看楚侨之前一直闷不做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于是问道。
“没有见到尸体,我也不能特别肯定地说什么。但是肖洒刚才的叙述中有一个细节值得注意。”楚侨把刚才一直盘旋在脑子里的疑点说了出来,“他说杀人的凶器用的是削铅笔的小刀,如果那把刀是市面上常见的型号的话就非常奇怪了,因为那种刀并不十分锋利,长度也不够长,刺入心脏除了需要足够大的力量,也需要够长够锋利的凶器。以他那种长期病怏怏的身体和削笔刀那种凶器,我恐怕他去杀人,至多戳进一点脂肪,连肋骨都伤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洗心革面的日更君,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