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语不知自己躺了多久,醒来就看见父母喜极而泣的眼泪大把大把落在她面前的被子上。
他们闪烁的目光似乎有很多话对她说。到最后成了哽咽。“睡吧,好好休息……你醒来就好。我们担心死你了。”
“怎么会呢,我还想看弟弟妹妹张大呢。”李诗语看着母亲的肚子。几个月前她的父母告诉家里她即将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好,好。”回应她的是如释重负的笑声。
李诗语不知道毛母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出生时体弱多病。那时无助的毛母独自一人,她无力抚养这个娇弱的孩子。医生告诉她,这孩子太瘦弱,必须得住疗养箱。她几乎崩溃。这时,李诗语现在的父母就住在隔壁。他们有自己的保姆,只是这保姆年事已高,眼神不太好。她将李诗语的养母养大。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李诗语的父母自然不会赶走她。
毛母在这时看见了希望。她趁保姆不注意,偷偷换了婴儿房的孩子。在两个孩子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了各自的人生。
李诗语的父母也是在刚不久才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自己养大的孩子,怎么舍得放手?那个陌生男人来告诉他们。只是当时抱错了孩子。他能救他们的女儿。
他们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把这件事隐瞒下来。
毛英英不再回那个令人失望的家。她随便找了个地方住下来。整日在酒吧里买醉。这晚她刚出门。酒吧外一对中年夫妻慈祥的看着她。他们的眼神热烈的要将她融化。她看着这辆高档的小车。
“这么好的车,你们也出来跑的?”
“闲着没事干,出来玩玩,也体验一下年轻人的夜生活。姑娘你去哪,我们送你?”
“车费一定很贵吧?”
“不要钱。”那对中年夫妻说。
毛英英在他们热情的招呼下坐上车。毛英英昏昏沉沉,她也不知车在城里转了多久。那对夫妻小声的嘀咕在她耳朵里成了蚊子的轻哼。那对夫妻并没有把她送回去。而是租了一家酒店。
毛英英醒来时就看见一小女孩看着她,然后把手里的包递给自己。里面是大量现金和银行卡。另一个包是几套漂亮的衣服。毛英英一震,问小女孩:“谁送的?”
“那对夫妻啊。他们说让我看着你,等你醒来把东西交给你。”
毛英英冲出去,酒店外并没有那对夫妻的身影。她又急急忙忙跑回去。在那堆东西的翻找。预期所料那样,她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那对夫妻没有留下任何话,任何联系方式。毛英英在那堆华丽的礼物间埋头痛哭。她再傻也能明白,她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再次抛弃了。
几天后,李诗语回到家才发现墨月浑身长满了嫩绿的枝丫。空荡荡的胸口只有交错的根。他的脉搏也变成了树枝的颜色。李诗语把土倒在他的周围,把药粉洒在他身上,又往他嘴里灌了一些水。做完这些。她平静地躺在地上。她的目光透过墨月看着墙上的照片。
“你知道吗?很神奇的事。我觉得我应该死了,可是很奇怪的是,我居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医生都说这是奇迹。”
“你还会回你的森林对不对?走之前能把刘牧还给我吗?”李诗语哽咽的声音他听不见,他沉睡在黑暗里。李诗语任由眼泪流淌,慢慢闭上眼睛。她絮叨着说了很多她和刘牧的事。从他们认识到订婚。说了很久。身边没有一丝回应,她失落的侧身,沉沉睡去。
细碎的脚步声将她惊醒。李诗语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走进房间。她昏睡的意识立刻变得警觉。她可是锁好了房门。陌生人的闯入会触发警报。可是她没听到警报声。只有看不清的黑影走进房间。被风吹动的窗帘透着微弱的光。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李诗语的心开始狂跳,紧张让她呼吸困难,她小心的抑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仍在沉睡。等黑影走进旁边的卧室,李诗语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拿上桌上的电棒追上去。意料之外,她并没有偷袭成功。那黑影从虚掩的门后消失了。惊慌和疑惑让她呼吸急促。“谁?”她大叫一声。按下控制器。屋里的灯都亮了。那黑影却消失了。
她确认自己没有眼花,逐个检查了房间,房门也是锁好的。心里的疑惑更加难以消除。
“还好没跟爸妈住在一起,他们还以为我脑子出问题了。”李诗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墨月,他依旧没有动静,只是身上的嫩芽已经贴近皮肤,颜色淡了许多,很快就要消失。
“这时候给你一瓶除草剂会怎样?”李诗语自顾自说着。她无非是调侃一下,并没有这样做。她去冰箱里拿饮料。然后她看见反光的冰箱门上印着一张陌生的人脸。
“你这主意不错。我带来了。”
李诗语被身后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回头打量着眼前这人。这中年人很怪异。说他年老,他的身体很壮实,行动也很敏捷。说他年轻,他的声音还有脸上若有若无的皱纹确是老人该有的形态。他身上也是给人一种阴冷发霉的气息。
“你居然不怕!”这下轮到那个陌生男人震惊了。
“怕?你就是披着一身臭皮的魔鬼我也不怕。”
“有点胆识。我倒想用用你那张年轻漂亮的脸。说实话。我还没用过女人的脸。嘿嘿!”
李诗语坐下来,喝了口冷饮,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并没被他的话吓到。
“你跟地上这人什么关系?”
“这重要吗?你是不是该从我家出去了?”李诗语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