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飘扬,转眼过了两日,这气温真的变得稳定起来。
这场异象,彻底过去。
午膳过后,细碎小雪也逐渐停下,天边暖烘烘的太阳逐渐从云层中凸显出来。
姜云曦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剪刀,动作轻缓地修剪桌上摆放的百合花。
唇角扬起浅淡的微笑。
“郡主,您该喝药了。”
青婳端着瓷碗徐徐走来,脸上同样挂着笑,把汤药放到桌上,用勺子搅拌着散热。
看到碗中的黑褐色汤药,不禁蹙了蹙眉头,“不喝了。”
“我已经痊愈了。”姜云曦并未停止手中的动作,收回目光,口吻温柔但是不容拒绝。
青婳一时间犯了难,“郡主~,您虽然退烧了,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把这最后两副汤药喝了吧。”
但是,很显然眼前的郡主,并不想搭理这碗汤药。
“郡主~”
姜云曦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妥协了。
缓缓放下手中剪刀,端着白瓷碗,拿起碗边的勺子,一鼓作气喝完。
“下次再也不喝了。”喝完,她把碗放在托盘上,得知还有一副药没煮的时候,果断拒绝。
“好。”青婳端着托盘准备离开。
正要走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赶忙倒回来:“对了郡主,您前几日发高烧的时候,李家小姐送来了两盒百年人参。”
“当时您还在生病,王妃就说先收着,让您痊愈后再做定夺。”
“百年人参?”姜云曦的腔调有些诧异,一个四品少卿之女,竟然能够拿出两枚百年人参出来,属实奇怪。
“奴婢也是觉得奇怪,后来王妃说,李少卿的夫人阮氏,是苏城的大商户,手中店铺上百家,在京城也有不少的产业,百年人参能拿出来也可以理解,但送来两枚,也许是有求于郡主。”
青婳紧接着解释。
阮氏……姜云曦重心往后移,细细打算着什么。
她不过就在梅林中简单帮衬了李婉清一把,她竟然能够记得这么久。
“郡主,奴婢听闻李少卿的家中也不太安宁。”半晌,青婳再次开口,这次的声音有些小。
“怎么说?”
“李少卿的祖家在苏城,当时阮氏下嫁与他,出钱供他读科考,结果前些年,李少卿升官迁入京城后,竟然直接光明正大地娶了他原先的青梅为妾。”
“放在后院中,宠爱得紧,何况他那青梅还生了一个公子,最近有了要抬她为平妻的意思。”
姜云曦手中捏着一枝鹅黄色腊梅,漫不经心地总结一句,“所以说,他是宠妾灭妻?”
这四个字,可是大忌。
身为朝廷命官,后院出了这种事情,传出去绝对遭人非议,甚至影响仕途。
“我懂了她们的意思,备马车吧,本郡主忽然想要亲自上门道道谢。”说着,姜云曦那双倾城绝美的脸上,眉眼弯弯。
明明带着笑,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是。”
——大理寺少卿,李府。
“夫人,清仪郡主那边收了咱们送的东西,只是现在还没有给回复,切莫着急。”
后院之中,嬷嬷正在给一位身着青绿色长衫的夫人捏肩,近看,那位夫人脸上满是焦虑。
“老爷最近想要抬柳眉为平妻的心愈加躁动,不仅如此,他竟然想要将清儿嫁给左相二公子徐睿当妾以攀高枝,我是绝对不允许的。”阮氏靠在长椅边,说着又觉得头疼不已。
“那两颗百年人参世间少有,郡主应该懂您的意思。”嬷嬷将手移到阮氏的太阳穴边轻揉,为她排忧解难。
“我又担心,镇北王府那边会误会什么,你说我们这一招,管不管用?”阮氏实在是静不下心,站起身来在院中踱步。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来,声音也带着哭腔。
“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姐她被老夫人责罚,正要动用家法呢!”
此人正是李婉清的贴身侍女,欢儿。
“什么?”阮氏赶忙朝着老夫人所在的院落奔去,眉头紧锁,一边走,一边匆忙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就怪小公子要来招惹小姐,他去扯小姐的衣衫,小姐不过轻轻甩了一下,他就摔倒在地额头磕到石子流了血,柳姨娘就添油加醋地带着他去老夫人跟前告状……”
“老夫人疼爱小公子得紧,便不分青红皂白地要罚小姐。”欢儿越说越着急。
阮氏咬紧牙关,眼底带着狠意,声音也变得严肃,“我平日把老夫人当亲母一般恭敬对待,她倒好,公然地偏心不说,如今竟然要动我的清儿。”
“真忘记了老爷尚未考取功名之前的那种穷酸日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