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整理的?”她深知秦锦蔓身边无可用之人,昨日拨过去的如意才买进府,也是摸清了底子才送去的。
难道真的是珍珠蒙尘,以前错看了。
“是,只有锦蔓有几处地方不明白,还请祖母告知。”
老夫人翻看了几页账簿,又合上,认真的看着秦锦蔓,“你说来我听听。”
“账本上记载秦府大小铺子一共八处,其中胭脂铺的银钱一月是两百多两,听府里丫鬟说,胭脂铺里的胭脂一两银子一盒,更不必提脂粉与香膏的价格了。”
秦锦蔓缓缓而言,“每月胭脂铺还需按照定数给几家长客送去,约是七十盒……”
“脂粉香膏与胭脂一样,也是一两,有何错处?”急不可耐的曾氏慌乱开口,打断秦锦蔓。
主坐上的老夫人已经猜到几分,语气不悦,“继续说。”
“可供给几位长客的脂粉香膏都是上等货,最次的也要三两银子,这便是二百二十一两,与账本上记载的银钱相差甚大,不知姨娘可知这银钱去了哪儿?”
一本账簿被她来回翻看数次,记忆中也浮现出不少幼时的事情来,秦锦蔓不会让曾氏继续享受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悠悠抬眸望向脸色苍白的曾氏,唇边漾着点点笑意,“还有西山的两处庄子,一处报了洪涝,一处报了旱灾,究竟该信谁的话。”
一番言论下来,老夫人心口疼得厉害,她往日不曾细看账本,不知里面出了那么多问题,这些年来,她究竟贪了多少!
秦锦绣用力绞着手帕,双眼朦胧含泪,正欲为曾氏分辨,老夫人将账本重重的砸在曾氏脸上,吓得屋内的人跪了一地。
“下作的戏子,进了秦府的门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些年你吃下去多少,都给我吐出来!把这几年的账本都送去二小姐房中,仔细查看,缺了什么都报上来!”
曾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双肩微微颤抖。
“你们先下去,我还有话对曾姨娘说。”那一声刻意咬重的姨娘二字,狠狠地打在曾氏脸上。
秦锦蔓立刻退了出去,秦锦绣虽想替曾氏解释,权衡之下,独善其身才是最妥当的办法,她也随之离开。
院内有个石池,里面养了几条锦鲤,秦锦蔓手里拿着鱼食,静静等着秦锦绣。
见她来,面纱遮掩不住的双眸泛着笑意,带着挑衅的味道。
秦
锦绣用力扣着掌心,忍了又忍,扬唇一笑,缓缓走到秦锦蔓面前,抓了一把鱼食洒在水面。
她笑的真心实意,吐出的话语却格外阴狠,“往日小瞧妹妹了,心机深沉,做事狠毒,像极了你死去的娘。”
“我是母亲生的,自然像她,难道长姐与姨娘不像吗?”秦锦蔓像是想起了什么,捂住嘴,懊恼道:“我忘了姨娘是个戏子,长姐怎能同她相像呢?”
她还说:“姨娘愚钝,做事马脚狂露,你说说这账怎么就不做的聪明点,让我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如果交给长姐处理该有多好,一定做的滴水不漏。”
“你什么意思。”秦锦绣的伪装出现裂纹,逐渐沉下脸来。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长姐做事干净利落,如果不是别人说漏了嘴,我都不知道害我的人究竟是谁。”秦锦蔓低低笑了起来,向她逼近,一步,两步。
青天白日里,秦锦绣突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忍不住向后退去。
“呵。”秦锦蔓站定,轻嗤一声,将鱼食都洒在水中,转身离开。
秦锦绣眼神阴狠,死死盯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回想着她刚才的那段话。秦锦蔓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了是她在背后唆使秦锦芝下毒的?
“小姐?”丫鬟杏兰叫了一声,“咱们要回去吗?”
“秦锦芝还在祠堂里跪着吗?”
“昨个儿就回去了,听说也没有受罚。”
秦锦绣将鱼食丢在水里,双眸泛红,“我就知道秦锦芝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