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个大堂里究竟跪过多少丫鬟太监,太后娘娘面前的那几块石板,竟然已经被磨得光滑发亮了。
她所说的这一番话算不得含蓄。
而太后宫中的人也早就知晓了内情,个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鞋尖儿。
宋凝珠这一番话,把太后娘娘气得心口发痛。
她强行灌了两口茶之后,才觉得堵着的胸口稍微宽松了些。
要不是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把这
个宋凝珠丢进枯井当中闷死!
皇宫当中怎么就来了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
“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兜什么弯弯绕绕。”
“我那苦命的女儿,先前执意要嫁去番邦,为了避开人的口舌,我只好同意。”
“本想着让她再在邦待上一段日子,到时候携了人回到上京,住在长公主府中过快活日子。”
“可没曾想过皇上的忌惮之心竟然如此重,让我儿永世不得回上京,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又何尝将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讨论起当日长公主远嫁番邦的事情,太后就又是一口血堵在了喉间。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作响,要不是想着自己的身份,还有长公主的贵命,绝对不会让她嫁到什么番邦去的。
可到底是当年的事情暴露了,皇上也是这般不留情面,竟然连这个幼妹都不放在心上。
皇上的所作所为,宋凝珠他们觉得都是情理之中的,既然长公主身上流的不是皇家的血,而是什么脏污的血,那自然没有必要再对她有什么礼遇。
更何况天下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儿,就算旁人不知道,还能够隐瞒过去,可皇上无论如何都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听她在那边声泪俱下的说了好
大一通,宋凝珠终于觉得有些按耐不住,心烦了。
“皇上当日亲自下旨让长公主不得回上京,这其中的事儿我也没办法帮忙,太后娘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宋凝珠淡然道,实在是不想让自己淌进到这滩浑水当中。
更何况太后,长公主,齐丞相个个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儿。
恐怕这些年死在他们手下的人,尸体都会堆的如同二周小楼一般高了,时至今日,也不知道那些冤魂究竟散去了没有。
“不!本宫说你有办法保全我儿的安危,你就是有办法!”
大后大吼,头上的发冠随着身子的动作,而轻轻颤抖起来。
她倒还真是一个爱美的,就算是这半夜里爬起来,也全都是锦衣华服,整个人十分贵气。
宋凝珠要走的步子突然顿住,她自己在这宫中不过就是一个太子妃而已,平日里又很少出宫的,太后怎么就笃定她有法子?
“我若真是有办法,也不至于和您在这说这么大一通话,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得早些回长乐宫中,太后娘娘也早些歇下吧。”
话毕,宋凝珠转身就走。
可下一秒,她就感觉有疾驰的风声,顺着自己耳边擦过来。
砰!
一只刚刚换上的白瓷茶盏落在她面前的空地上,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