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
萧晟旌瞬间失了力气,翻身倒在她身侧的床上。
这些天来,他一直期待的洞房花烛夜,不该是这样的。但是……他是她的仇人,她又心有所属,又怎会委身于他?
果然,还是他多想了。
耳边一直响着的粗重喘息忽然没了声音,长欢睁开眼,忽然听见旁边传来轻轻的一声嘲讽,“怎么?那人就是这样教公主这样侍奉夫君的吗?”
长欢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
那等令人羞耻的事情,不该是和他做的,该是她的意中人,从小她就应嫁的人,谢玉。
不是他,不是他。
可是谢玉已经死了,因为他。
她不想触怒他,但更不想过分委屈自己。
“是,妾身忘了。”
长欢坐起身来,直起背,但低着头,敛着眉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错误。
萧晟旌看她这副恭顺的样子,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无力感。他不喜欢她这般模样,仿佛刺猬敛去了全身的刺。
他不由出声讽刺道:“早就听闻公主年少扬名,竟连这么一点知识都学不会。”
长欢完全不接他的话,只是半跪着在床上,脊背仍挺直。
仿佛使了大力气却打在棉花
上,萧晟旌一瞬间卸了精力。这个女人,真是他的软肋,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无。
此刻的他完全没了继续下去的想法。
他躺在原处,翻了个身,背对着长欢,“睡吧。”
长欢跪在原处,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慢慢地爬下床。
她来到桌前,拿了桌上的酒壶就兀自倒了一杯酒,酒香浓醇,芬芳四溢。
酒水在灯光下流转,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长欢从前是爱喝酒的,甚至自己也是酿酒的好手,但自从前不久,她便下了誓言,不再饮酒,不再酿酒。
只因曾
经的她,送给一坛酒给他……她视他为知己,但他呢?
今日的国破家亡,几乎都是拜他所赐。
长欢静静地看着这酒杯,许久,才起身吹灭了一旁的烛火。
整个世界瞬间归于一片黑暗。
长欢摸索着到了床边,躺在了床边的一侧。她扯过锦被,盖在身上蜷缩成一团,只占据了一番小小的地方。
胡思乱想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未婚夫今日死去,她和仇人成亲,在这个洞房花烛夜里,是多么的可笑。
只是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儿时,无忧无虑被人保护的时候
,父王牵着她的手,温热的掌心甚至盖过了燕国冬天的寒冷。
她至今还记得父王带着暗含着严厉的温暖笑容,“长欢,你以后,要做最好的公主,为天下的老百姓谋福利……”
时至今日,一切都是她,是她救了萧晟旌,引狼入室,造成了燕国如今的境遇。儿时重重应下的承诺,竟再也无法实现。
思及此,心底的酸涩直击鼻头,长欢的眼角不知不觉已经有两行清泪流下,沾湿了枕头。
她终究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偶。
感受到身后微小的动静,萧晟旌的肩膀微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