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之前,云弈就听说老二已经去就藩了,自然也就退出了储君之争,可老三、老五一向都不是安分的主。
太子坠马,残龙之躯必然会影响其储君之位。
六皇子还小,自然成不了气候。
那么算下来,所剩的皇子之中,只有他云弈才能给他这位太子大哥助力。
看来他那皇帝老子并不是念及亲情,也不是他在边关屡建奇功,完全是为了给自己的大儿子铺路才将他从边关召回。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枚随时取用的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云弈在心中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太子妃见云弈脸色有变,随即亲自给云弈斟了一杯美酒:“四弟这些年在边关估计是受了不少苦,其实你大哥也没少在陛下面前求情,只是……”
“只是当年云弈犯的的确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都是旧事了,现在还提这些作甚!”太子给太子妃使了个眼色,后者就不再说话了。
“就是就是,我才不相信四哥哥是他们说的那种人!”云朵一边咬着螃蟹,一边含糊不清地附和道。
“我看你今天也不是为了来看我,完全是为了这大闸蟹而来的吧。”
云弈说着刮了一下云朵公主的鼻梁,说实话,虽然只见了一面,但他还是有些喜欢这个小妮子的。
当然了,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宠溺之情。
云朵眯眼一笑,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顿时席间的气氛就轻松了起来。
而东宫的这顿酒,云弈一直喝到了亥时三刻,最后不得已留宿东宫。
这么多年,因为之前才人的那件事,他一直滴酒不沾。
这一次,身醉东宫,他一来是想试试自己的大哥,二来也是同过去的自己道别。
好在这回京的第一夜,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翌日,按照他皇帝老子的安排,云弈便去往国子寺入学。
所谓的“国子寺”,并不是一座寺庙,而是大昇朝的最高学府。
其中又分为“国子学”、“太学”、“算学”、“学”,四门学科。
而其中的“国子学”,便是只有皇子、国公子孙,以及二品以上官员子孙才能授学的学科。
这些凤子龙孙是寻常人不得见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国子寺给这些人安排了专门的院落与进出密道。
云弈自然是不懂这些,也没有说带上个童,一大早就独自一人大步流星地从正门进了国子寺。
说来也巧,云弈刚一进门就被一生打扮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那个兄台,能麻烦你搭把手吗?”
云弈转头一看,拦下自己的那个生,生得唇红齿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弱模样。可不仅背上背着满满一竹篓卷,就连脚边还有两捆成册的籍。
要知道国子寺是在京城的南山上,进门后还要爬九十九级登山阶。
云弈看这人满头大汗的样子,想必这些籍都是他一路拎过来的。
“瞅你面生,兄台你是新来的吧!”生说着行了拱手礼,“在下白应台,是学院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