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闪着寒芒的刀身,就好似今夜躲在乌云背后的月牙,晃得云弈心头一凉……
另一边,安惠巷东南巷口。
永定县的六名捕快全都聚集在一处面片儿摊子上,为首的名叫马大勇,也是永定县的捕快班头。
“马班头,您说白老爷今天让咱们在这儿候着,那是到底要做什么啊?我家娘子马上就要生了,您看……”
“你家娘子不是四月份才有的,怎么?你娘子属猪的?三个月就要下崽儿?”
那人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低头扒拉着面片儿。
“马大哥,我娘她……”
“你娘,你娘也怀了?”
“不……不是……”
“行了小六子!还有你们几个,都把弯弯肠子收一收,别他娘的跟老子在这儿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告诉你们,今晚谁都别想溜号儿!否则,明早就把这一身官服和腰牌儿自己送到县衙去!”
其余几名捕快一听这话,顿时不作声了。
只有那第一个开口的中年男子,把碗底的面汤都喝了个干净后,这才打着饱嗝儿又问道:
“马班头,您也别生气,主要是哥儿几个心里也没底。您说平时吧,抓个鸡逗个狗已经算是出满勤了。可今晚三令五申要带着这家伙,兄弟们心里都怕啊!”
那人说着掂量了一下几年都没出过鞘的官刀,其他人也同样点头附和着。
“行啊,聋五!平常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能说会道的,怎么的,你这是要当县令?做点儿什么事儿先得跟你报备一下子?”
“不敢不敢!”
聋五尴尬一笑,而这时小六子突然拽着马班头的衣服说道:“大哥!你看!”
众人顺着小六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夜幕之中,安惠巷东南方向突然冒起阵阵浓烟,紧接着火光乍起。
“走……走水了?”聋五磕磕巴巴地说着,其余几人也都看向为首的马大勇。
“看我干什么?继续吃!”
马大勇背对着火光端起碗筷继续吃着面片儿,可脸色阴沉的就如同深不见底的井水。
“马班头,走水了,我们不去看看?看方向好像是钱三爷的祖宅。”
“你他娘的听不见老子说的话吗?京城里又不是没有潜火队,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马大勇在这群人中还是有些威望的,只因他年轻时候在宿卫军里当过兵,所以这些草根出身的捕快大多不敢与其争执。
虽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疑问,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身为班头的马大勇都发话了,他们自然也都不想去找那个晦气。
但其实不是马大勇不管,而是他接到的命令是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等到亥时三刻才能行动。
不能早,更不能晚!
不过这亥时二刻刚到,安惠巷就走了水,怎么看也不会是巧合。
看来这一夜,注定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