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此人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不用多想,这琵琶女定是这潇湘馆今年的花魁行首候选之人,人们口中的琵琶圣手,十七夏。
然而她没有多余的话语,人还未到,曲调先行,一下子就把这所有雅间内,来客的心尖儿抓住。
其实范轩说得也对,以色示人,又能好几时呢?
而之所以十七夏能如此出名,最主要的便是得益于她手中的这曲《秋夜月下行》。
只见她半遮玉面,跟随着琵琶声悠然而唱,加上戏台上犹如夜色的清冷之光,花娘的一颦一蹙,好似在渡口等待与郎君相守的女子。
众人还未饮酒,就已经入醉。
而满怀期待的曲调却因情郎的迟迟不来而开始变得急促,时而好似碧波荡漾,时而好似冷雨落红,将矛盾的抒发得淋漓尽致。
然而最终,这位女子痴情的郎君也未现身,曲调一转,如凄风凋碧,览寒江之烟波。琵琶遮面,掩别情之泪滴。
真乃是“形单影孤何所依,空船独守声声思。”
白应台这种传统的人听得是如此如醉,到了最后甚至是鼻涕一把泪一把,惹得范轩都不禁吐槽道:“应台兄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云弈望着台上的琵琶女,说实话,与他之前想象中的样子多少还是有些出入。
只见其一身水秀山青的长裙,举手投足之间身段婀娜却不妖娆,仅露一双丹凤眼也是灵动逼人,不禁让人遐想面纱之下会是怎样的绝世容颜。
也许可能是整容脸、蛇精脸看得太多了,本以为自己能带着批判的目光来审视对方,却不想这一曲过后,云弈觉得自己也同样深深沦陷其中。
妈的!这样看来,自己与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啊!
而一旁的范轩看在眼中,心头却已敲定主意。
即便他是御史大夫家的公子,但不管怎么说,他头顶上还有两个嫡出的哥哥。
试问一个庶子一生中能有几次机会能巴结上皇子,所以范轩便悄悄托人问了那潇湘馆的老板,意在以自己的身份促成四皇子与十七夏的春宵一刻。
却不想那潇湘馆的老板却一口回绝,搞得范轩倒是有些始料未及。
不禁对身边的小厮骂道:“一个卖唱的下九流,在这立他娘的什么牌坊!钱三呢,带我去见他!”
而那小厮趴在范轩的耳边说了两句后,范二公子也就不再嚷着要见潇湘馆的老板了。
云弈看在眼中,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道:“什么事?”
“啊,四哥!就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说是这十七夏只接待今晚这一场,明晚……明晚……”
“明晚如何?”
“明晚就要开盘赎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