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那四哥你是想先去哪里快活?是醉花楼还是藏香阁?还是先去天宝居耍上一轮。”
云弈思忖一瞬,便开口问道:“京城里像你这样的大纨绔,一般都去哪里喝酒?”
“要是喝花酒,地方可就多了。嘿嘿,没个十天半月逛不完。但要单说酒,那肯定还是梧桐苑的流霞了。”
“好,那咱们今天就去这梧桐苑。”
“好嘞!那两位哥哥,咱们这边请!”
说实话,一直被欺负惯了的白应台见着范二公子如此阿谀奉承的模样,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可他虽面露拘谨,心中暗骂范轩毫无节操,一边又不禁羡慕着权力所带来的好处。
此刻戌正刚过,纵横交错的街巷内灯火通明,或如白昼。
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甚至不乏走南闯北的卖艺人,边走着手指粗细的单股铁线,边口吐火球,惹得周围的看客无一不拍手叫绝。
不过云弈倒是没心思去看这些,就这样三人从五坊夜市出发,沿街一路向南。
这里是去洒金桥和梧桐苑的必经之路,不仅可以见到夜市内众多的杂耍卖艺表演,还有一路的美食佳酿,可谓是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待穿过夜市,到了温榆河附近,则是一片灯红酒绿,乱花迷眼。
露天的戏台上不仅有着歌舞百戏,甚至于有些青楼为了招揽生意,竟然也搭建起了自己的戏台。
表演的也多是些香艳的戏,当然这样的场景也只有在晚上才能见到。
范轩倒算是一个称职的导游,边走边给云弈介绍道:“四哥,其实这十三坊中最为有名的,则是温榆河附近的这片临水烟花之地。起初这里因邻水而建了十几家妓馆青楼,所以就被人们戏称为云水摇。”
“云水摇?这个名字多少是带着一些骚情雅趣的意味。那后来为何又成了洒金桥了呢?”
“是因为三年前,一家名为潇湘馆的青楼里出了一名艳绝古今的名妓,花名叫做玉儿奴。”
范轩继续说道:“传说她乃是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如出水芙蓉,冰清玉润,如梅花解语,似玉生香。乃是倾国倾城色,孤高卓不群!”
“想必范二公子也是垂涎已久吧。”云弈对白应台相视一笑。
范轩摸了下鼻子:“说来惭愧,三年前……在下还是个懵懂少年……只是在人群外远远地看了那么一眼,便已经魂牵梦绕,晚上做梦都是那玉儿奴的身姿,啧啧。”
云弈顿时觉得肉麻得很,“行了行了,我没兴趣听你的春梦,你还是继续说那玉儿奴吧。”
“说是当时只因她一人,就使得其余妓馆青楼中的女子皆黯然失色,更有甚者在潇湘馆外的水桥上挥洒金元,只为先入馆中,一睹佳人。
只不过这玉儿奴也只是风靡了一时,在她出名后的第二个月便离奇地失踪了。
有人说她是被某位不知姓名的高官买走做了小妾,养在私宅之内。
也有人说看见她半夜与一个生一同离开了京城,估计是攒够了赎身之钱。
但还有人说,是其他的艺伎心生嫉妒,偷偷将玉儿奴敲死沉到了水底……
反正不管哪一种传言为真,玉儿奴却在这云水摇,甚至是整个烟花女子之中开创了一个先河,或者说是一个时代。
因为自她以后,云水摇处的妓馆青楼都想着效仿潇湘馆捧出自己的花魁名妓。
只可惜再也没有出现过像玉儿奴这般能让人一眼就为之如痴如醉的女子。
所以有人便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每到每年的中元节,在潇湘馆前的水桥上都会搭建一座水上戏台。
各个妓馆青楼的花魁都会在这里争奇斗艳,让客人选出其中最为出色的一人。
而这名女子在这一年间,就会成为艺伎一行的首席花魁,被人尊称为行首。
就此,云水摇也就变成了人们口中的洒金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