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菱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下半身像泡在冰水里,上半身却跟火燎火烤似的,一股热意在体内肆意游走,找不到出口,憋得她快要爆炸,素净姣好的脸蛋上,蒸腾起绯红的霞云。
她这是怎么了?
迷离的双眼看了看天,夜空中,一轮圆晃晃的超级血月。
等等,上一秒,她不是在酒吧旁的昏暗小巷中,被几个流氓围住意图不轨吗?
她喝得有点醉了,试图报警,可手机和随身带的小包都被人打翻了,口红、纸巾、新淘到的古董铜镜都散落一地。
无章法地拳打脚踢试图反抗,只换来“啪”的一巴掌,她被那力道拍得一头撞到墙上。
闭上眼昏过去的前一秒,她看见天上被啃了一大半的月亮突然变得一片漆黑——月全食恰好发生了。余光中,什么东西似乎闪过一道黄光。
她现在不在小巷里了?
吃力地坐起身来,四下一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荒无人烟,像是个浅滩,连盏路灯也没有,远远地站着许多树,伸着鬼手般的黑色枝桠。
该不会是被侵犯之后又被抛尸荒野了吧?
她慌忙感受了一下,奇怪的是,除了身体燥热,浑身乏力,手臂处有点火辣辣的痛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适。
低头一看,衣服湿透了,粘在身上,又冷又重。咦,不对,怎么是黑色劲装?下午出门时,她明明穿了白色汉服啊。
阮若菱的心里蓦地升起一个猜想。
她慢慢凑上前,从水面观察自己的倒影。看清的那一瞬,似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水中人影,高马尾,眉目英气,凤眼上挑,薄唇紧抿,是个美人,但,这不是她的脸。
她该不会真的……穿越了吧?
对阮若菱来说,今天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决定再进一步,想答应谈了三年的男朋友的同居邀请,只身一人拖着大行李箱,打算悄悄搬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门开了,男朋友赤着上半身,只穿一条四角短裤,而浴室里走出一个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女人,一边擦着湿发一边娇嗔:“亲爱的,新买的套到了吗?”
定睛一看那女人的脸,阮若菱脑中一根弦“噌”地崩断了。
她的男朋友,和她的好闺蜜搞在一起了!
只在狗血电视剧里见过的捉奸剧情,没想到竟然在她眼前亲自上演了。
她摇摇欲坠,竭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说了分手后便夺门而出。
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游荡在空旷的大街上,路过一家酒吧时,她脑子一热。做了二十几年的乖乖女和别人家的好孩子,她突然想摆烂了。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她推开了这家酒吧的门,一股脑点了菜单上所有未喝过的鸡尾酒,决定放纵一次。
今天,她的三观被颠覆了,引以为傲的爱情和友情,全都是假的,她突然什么都无所谓了,甚至想看看这一天还能糟糕到什么程度。
然后呢?
事实证明,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出了酒吧的门,她就被一群流氓给围堵了。
挨了一巴掌,醒过来又发现,自己穿越了。
那她之前……真的被那群坏人虐死了吗?
阮若菱的脊背一阵阵发寒,还来不及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步该怎么做,突然听到了隐约的马蹄声。
有人来了!
她大喜,扯开嗓门大喊起来:“救命啊!”
快来人带她离开这个乌漆抹黑的地方吧。
下一瞬,她只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红衣人,揽住她的腰就往树上飞去。
阮若菱吓得大惊失色,还来不及尖叫,一根温热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嘴唇,低沉磁性的男声在耳边传来:“嘘。”
树枝繁茂,几乎没有什么光线,看不清对方的脸。
但从举动来说,对方应该是友非敌,阮若菱暂且压住心下惊慌,透过树叶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