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时子清的车准时到达茶室门口。 殷苓上了车,发现他也坐在车后排。 他微微点头示意,金丝眼镜边框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慈善晚会有着装要求,先去换一下衣服吧。” “哦,好。” 只是殷苓没想到,他带她来的是这么高档的礼服店。 看着那一排华丽的连衣裙,殷苓皱起眉头。 “一定要穿裙子吗?” “怎么,不喜欢?” “不是,感觉不太方便行动。” 真打起来,裙子也不适合跑啊。 时子清笑了一下。 “那裤装也可以。” 最后,殷苓选了一身白色的西服套装。 本来想选黑色的,但见时子清穿了黑色西服,想了想,还是得跟老板不一样。 这衣服看起来应该价格不菲,等晚宴结束了,她就洗干净了再还给人家吧。 慈善晚会完全没有殷苓想象中的危机四伏,她从一开始的绷紧神经,看谁都觉得要来刺杀时总,到后来,渐渐放宽了心,坐在他旁边,也能跟着欣赏一下台上层出不穷的拍卖品了。 报出的价格越来越高,一块翡翠吊坠竟然拍至上百万。 殷苓暗自咋舌,不禁想到,穿来之前,她在一个藏身处埋下的金银首饰。 早知道,就多买些翡翠收藏了,还能保值。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 “喜欢这个?” 殷苓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神了。 “没有。” 时子清弯了弯嘴角,举起了手中的牌。 殷苓瞠目结舌,眼睁睁看他以五百万的价格拍下了这块翡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总裁一掷千金的手笔? 也太败家了吧。 时子清仿佛看出了她的腹诽,低声补了一句。 “每件藏品拍卖价的20会用于慈善事业,集团为了更好的企业形象,每年有一笔固定用于慈善的款项。” 殷苓了然。 拍卖会之后是一个交际晚会。 殷苓一进场就锁定了摆放自助餐的那排长桌。 到现在,晚饭还没吃上,她饿了。 这时,时子清好像也想吃东西了,抬腿朝那边走去。 殷苓赶紧跟上。 没想到时子清只拿了一杯香槟。 殷苓:“……” 朝龙虾伸出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 时子清似乎后背长了眼睛,轻笑一声。 “不用拘束,吃吧,那边有位置。” 殷苓立刻拿起盘子,装了起来。 为了不让她尴尬似的,时子清也象征性地取了些食物,两人在用餐区坐下。 殷苓一边快速吃起来,一边用余光中查看着是不是有危险人物的接近。 刚想着,视线里忽然就闯入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短裙,大波浪卷发,烈焰红唇的美女,扭着腰肢走到了时子清的身旁。 在她做作地假装“不小心”,即将把杯中酒洒在时子清的西装上之前。 殷苓眼疾手快,捏起一枚碎骨头,“噌”地扔了过去。 只见那倾斜的杯子突然扭转了方向,里面的液体尽数洒在了美女自己的裙子上。 美女一声惊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时子清全程看在眼里,她的的动作快到他都没反应过来,一场碰瓷危机就这么化解了。 他的嘴角翘了起来。 在美女娇柔出声,要他帮忙借一下外套之前,他不着痕迹地站起身来,手机放在耳边,似乎在打电话,径直朝外走去。 殷苓见状赶紧擦好嘴,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真是扫兴,她只吃了一半饱呢。 留下一脸懵逼的美女,左看看右看看,煞是滑稽。 殷苓跟到门口,发现时子清的手机已经收了起来,正玩味地笑着看着她。 她想了想,开始解释。 “时总,刚才,万一她的杯子里是腐蚀性液体,如果我没出手,可能你就会毁容了。” “……” 殷苓想表达,自己机警一点没有错。 时子清却笑了。 “嗯,你做得很好。” <
> 这时,一个穿着宝蓝色衬衫的年轻男人谄笑着走了过来,一看就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模样。 “哟,哥刚才大手笔啊,五百万说拍就拍了,这两天弟弟手头紧,哥能不能大发慈悲多给点零花钱啊?” 殷苓默默地站到了一旁,想来这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时浩,上个月你因为聚众斗殴、飙车,进了两次派出所,我捞了你两次。再不学好,不止零花钱没有,副卡也会停掉。” “别啊,哥你也太狠心了吧!自打爸去年中风以来,我跟我妈悉心照顾他,让你安心打拼事业,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呵,所以徐姨每个月的五十万没停,不是吗?你要是真想认真做事,我可以安排你去子公司,这样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不当家不知道财米油盐贵了。” 时浩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处,皮笑肉不笑,眼神阴森起来。 “那你可要小心身体,注意安全,这个家还指望你支撑呢,哥!” 时子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把他的威胁和阴阳怪气放在心上,转身准备离开。 时浩见他转身,也不装了,恨恨地朝他的背影虚抬起腿,作势想踢。 没想到只是泄愤的动作还没做完,就被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踢翻在地,胳膊也被拧在身后。 时浩嗷嗷叫着,看向制服他的人,居然是时子清旁边那个女伴! “你给我放手!谁让你打小爷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殷苓语气冷淡。 “我只知道有手有脚,上哪都能找到工作,不至于到乞讨要钱的地步,更可笑的是,要不到,就换了一副嘴脸,还想打人,哼,丢人。” 时浩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眼看投向这边的视线越来越多,一张脸都要憋红了。 “哥!你快让她松手!” 时子清朝殷苓抬了抬下巴。 殷苓松开手。 时浩揉着酸痛的胳膊。 “这是你什么人啊!管这么多?!” “助理。” “……你们给我等着!哼!” 时浩愤愤不平地走了。 殷苓看了看时子清那面无表情的脸,试探着解释。 “时总,我看他在背后做动作想踢你,才自作主张,教训了他一下,你没有生气吧?” 时子清的眼眸被镜片反光挡住了,看不清神情。 只听见他的声音,似乎还带点愉悦。 “嗯,没有。”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他挺身而出,这种感觉……挺新鲜。 殷苓就放心了。 晚宴结束后,车子顺路送殷苓回家。 下车前,殷苓回头说道。 “时总,衣服我洗好后放在茶室,你看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来取一下吧。” 时子清又笑了。 “不必这么见外,一套衣服而已,又不贵,你自己留着吧。不过,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真的来当我的助理?月薪翻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