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婧婉嗅了嗅鼻子，笑着问杨嬷嬷：“今天的菜好像有不少酸辣味，嬷嬷难道是巴蜀一带的人吗？”
杨嬷嬷正在布筷著，闻言抬头，先笑着给两人行了一礼，才说：“我们督公大人是川宿人，喜吃酸辣，上次的菜肴督公吩咐都依着林小姐的口味来做，便多放了些甜的，其实我们督公特别爱吃酸呢！”
但她又不忘说一句：“奴婢知道林小姐咳疾未愈，并没有做全辣的，这边几样小菜，还有这个菌菇枸杞汤，里面还加了胖大海，都是督公特意交代做给小姐喝的，小姐您快过来尝尝合不合口味。”
李重意眉心挑了挑，似乎在责备杨嬷嬷把话说得太明白，这让他很是不习惯。
但杨嬷嬷跟了他多少年，他其他心思她未必能猜得准确，但督公对林小姐是什么心思，她一眼就看得明白。
林婧婉不好意思的对李重意笑了笑，“原来督公大人这样迁就我，真是过意不去。”
李重意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沉着脸指了指桌对岸那头，自己先坐了下来。
“吃吧，吃完饭送你回林府。”
林婧婉也知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一直滞留在府外当然很不合适。
她原也打算一会就请辞的，但观李重意这生硬的态度，好像迫不及待要赶她走似的，就很耐人寻味。
她也不多话，也不深究，只低头福了福。
“是。”
杨嬷嬷心里叹了口气，终究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独留他们两人面对面吃饭。
一个故作镇定，一个心不在焉，一顿饭吃得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林婧婉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他。
“督公……”
“何事？”
李重意此刻心里早已经是天人交战了八百回，就想找话题跟她说说话，但又一时想不到又不失身份，又能缓解尴尬的说辞。
难得她这般善解人意先开了口，他面上虽冷，心里却是喜出望外。
林婧婉看他这幅的表情，想了想，还是低头吃饭。
李重意：“……”
他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究竟有何事，需要这般吞吞吐吐的？”
林婧婉若无其事的给自己又夹了一筷子银鱼炒鸡蛋，放碗里伴着饭，说：“问了怕您生气，还是先不说了吧。”
李重意额头上的青筋凸了凸，“你要是故意戏耍本督，那本督也要奉劝你歇了这份心思。”
偶尔一次两次的，他不会与她计较，但就怕她习惯了，当着外人的面也这样，那他这威赫的形象要往哪里放？
林婧婉停止拌饭，抬眸冲他一笑，道：“我哪敢？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事，本想问一问督公是否可行，但又觉得说出来怕是有些冒犯了督公，才闭口没提。
督公若是当真有兴趣听，那我自然也愿意说，只是您得先答应不许怪罪我才是。”
李重意先前的那份爱怜之心，早已给她这颇为欠揍的语气给折磨到九霄云外。
看她这脸色，就知道她心里想着的肯定就不是正紧的事。
林婧婉自然也是看得懂脸色的，忙起来躬身给李重意倒了一杯茶，哄着道：“督公恕罪，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贵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