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瞪圆了眼睛,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
李重意笑着道:“看不出来金医官除了会给人看病之外,这口齿也是相当了得,三两句话就把自己蓄意谋害说成是懵懂无知,你当本督是那三岁的孩童,可以任由你哄骗吗?!”
金修容正要抗辩,李重意忽然收敛笑容,轻蔑道:“你与勤政殿侍卫朱建奇暗通款曲,私下勾结,如今你要自己担下这份罪责,可知他早已将你供出?你可要想好了。”
金修容听到朱建奇这三个字时,便知道已经瞒不住了,而身旁的李重意周身迸射出冰川雪海般的骇人冷意,越来越叫她透不过气。
她双眼翻白,竟然支撑不住,后仰晕了过去。
李重意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冲林婧婉的方向叫了一声:“过来把她扎醒!”
林婧婉只得穿过天启帝身侧过去,她听到天启帝明显在唉声叹气,似乎对此十分无力。
走到李重意跟前蹲下正要施针,一旁的绯璃又道:“敢问督公为何说出朱建奇,此人与金医官之间究竟有什么?”
李重意起身复又瞥了她一眼,笑着道:“那便要传他过来一问了。”
外男不能进内殿,高寿便扶了天启帝去外殿审问,李重意叮嘱林婧婉留下照料贵妃,然后叫人架起昏厥中的金修容,一同去了外殿。
林婧婉想也能猜到,外殿现在会是个什么情形。
这朱建奇一看就不是什么威武不屈的君子,定是会不等刀架在脖子上,便把所有的一切都招供了出来。
而且他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把一切罪责全都推到金修容头上。
这对男女之间的纠葛与她自然是没有关系的,她也无需为此牵动心神,而且眼下她总觉得这殿中还有未尽之事。
绯璃小心翼翼的将贵妃软枕下的玉佩用帕子包了取出,放在一个紫檀楠木盒子里面,锁好叫人好生收起,又命宫女们给贵妃重新换了床蓐和恶露垫。
忙完这一切,才发觉林婧婉一直在她身后不远处端详她好一阵了。
绯璃将鬓边一撮碎发绕到耳后,有些不自然的讪笑着道:“林小姐这般看我做什么?”
林婧婉也回以一笑,说:“只是见掌事动作熟稔如行云流水,有些好奇罢了。”
绯璃笑容便又绽放了些,走到林婧婉跟前道:“不过是从小伺候贵妃,这些事已经习惯了,让林小姐见笑了。”
林婧婉还没回应,便见她伸手捧起自己的指尖,一脸诚恳的道:“早晨是我听信了金医官的一面之词,误会小姐了,小姐可千万别与我这糊涂人一般计较才好。”
林婧婉笑了笑,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忽然转移话题问她:“敢问掌事,‘绯’可是你的姓氏?”
绯璃心中警铃大作,笑容也随之一敛。
“林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林婧婉笑得温柔可人,目光却是微寒。
“‘绯’这个姓氏在中原腹地甚是少见,像是滇南那边才有,只是方才偶然想了起来,随口一问罢了,不知掌事在紧张什么?”
绯璃牵强的笑了笑,道了一声:“原来如此。”
复又赞道:“想不到林小姐为京中闺阁淑女,也会有如此见识,还能知道滇南一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