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背缩着,迷茫地看着自己的腿。
可是宋珀偏偏又不给他清静的时候:
“所以,信纸里所说的那个‘东西’,就是你刚才想要的宝剑?你就是在帮那萨满做事?”
宋学守嘴唇动了动:“我……”
玉弓微笑道:“难道还有其他答案?”
宋珀瞥了宋学守一眼,只是冷冷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又问玉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玉弓笑道:“皇宫里太热闹了,小道本来想叫上你一起去看热闹的。谁知道进来就见到这个胡人在作乱,那小道也只能勉为其难,帮他‘上路’了。”
宋珀倒是听出了话里的关键:
“宫里又出事啦?”
…………
皇宫。
夜风吹动纱帘,灯在地上晕出一圈暗淡的橙色光。
皇帝就坐在那里,单手支着头,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
皇后却知道,事实上并非如此。
“陛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到底有多久,皇帝又有多久没动。她的膝盖很难受,后背发麻,头晕乎乎的,好像马上就要昏倒。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妾教导无方。”
皇帝没有回答。
皇后只能咬着牙,继续跪着。
皇帝已经年老,头脑一天不如一天,脾气也越来越差,只有偶尔清醒时,才有点原来的模样。
就比如现在。
皇后能从皇帝的脸上,看出点从前的影子。
他当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故意将人晾在那里,等着别人心理防线溃烂。
太子的事还是传到了皇帝那里。
皇后不知道长公主和周览恒是怎么和皇帝说的,只是几乎是事发当时,皇帝就将她叫了过来,不准她做任何事帮助太子。
殿前的帘子忽然被吹起,周览恒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先是冲着皇帝行了一礼,接着再瞥了皇后一眼,微微一笑。
皇后用手捏紧了自己的裙摆,知道事情的关键来了。
只见周览恒走上前,对着皇帝轻声说了些什么。
接着,皇帝倏然睁开眼,猛地将桌上的砚台拿起,砸向她的脑袋!
“砰”
皇后闭上眼睛,额头却没有感到疼痛,砚台在她的脚边碎了,并没有砸到她。
“陛下……我。”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一些,做出无害的模样。
皇帝看着她,却冷笑了一声:
“你还知道装样子呢?
你们母子二人在吴州如此逍遥,现在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这天下究竟是你们的,还是朕的?!”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严重。
皇后知道事情不妙,只能讨饶:“陛下,臣妾知道错了,都是臣妾教子无方——”
皇帝却喘着粗气打断:
“你也不必说这些话来求饶。
你们母子二人本来做这些,朕还算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千错万错,你们也不该和胡人勾结在一起,妄图来攻打大华!”
这是什么话?
他们什么时候和胡人勾结了?
皇后听得心脏猛地一跳,愣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