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进屋来,很麻利的帮林婧婉洗漱穿戴整齐,又硬让她喝了几口小米粥,这才扶着她出了院子。
司明站在一乘软轿旁,见她来,忙笑着上前迎。
“督公已经都交待好了,小的这就送林小姐过去。”
两个番子一前一后的蹲着,只等林婧婉坐上了轿辇,便齐齐举抬至肩头前行。
轿子抬了不到一刻钟,在一处略显偏僻的小院前停下。
进去往里走,便感觉到此处与这雅苑不一样的气息,似有妇人呜咽的哭声隐约传到空中。
小院干净空旷,不像别的院落有种花或种树,这里一览无余,正中央的几人便一眼可见。
李重意一身黑色狐裘大氅坐在竹编靠背椅上,面前妇人被反手绑着,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
地上一摊斑驳血迹,约是刚刚才用过刑,两番子手中执着沾了咸水的皮鞭和叫不出名字的利刃,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地上的妇人。
见林婧婉过来,番子们自动后退两步,露出李重意身旁的空位,是给她准备的。
林婧婉此刻全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婆子身上。
那婆子黝黑肥胖,目光躲闪而胆怯,迅速的瞟了林婧婉一眼,又很不可思议的定睛望了片刻。
“夫,夫人?”
林婧婉冷冷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她与母亲长得直有七八分相像,面前这个婆子一定是在恍惚之中,把自己错认成了母亲。
王稳婆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死命摇头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我当真不是故意要害你的,这背后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呀……”
林婧婉强忍住心头的憎恶,问她:“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她的声音一出,王稳婆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般,又仔细辨认了眼前的人。
模样虽看着十分相像,但年纪却大为不同,应该是……
一旁的番子挥着皮鞭就往她后背抽了两鞭子。
“还不快些回话!”
王稳婆蹙眉吃痛,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
林婧婉逼问道:“八月初七那天,是何人联络你接你进府,进了府之后你又是如何做的?你全都仔细想想清楚,回明白了!”
王稳婆听到这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突然便费力朝地上磕起头来:“求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小姐若是肯答应留老奴不死,老奴才敢说啊!”
李重意一直在旁边把玩自己手里的短刀,闻言忽然手指一弹,短刀便直直的插入王稳婆的膝盖骨里,疼得她抱着腿在地上来回滚了好几圈。
“再不肯交待清楚,另一只腿也就保不住了。”
林婧婉暗暗捏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拳头,这情形也让她感觉心头一阵胆寒。
原来李重意平时都是这样审问犯人,难怪看着便是一脸的阴气重,不好惹。
但是对待恶人就该用这样的办法,那王稳婆一听李重意的威胁,人也瞬间老实了。
“我说我说,我全都交待……这都是我那远房侄女禾苓干的好事啊!我也是轻信了她,才被她害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