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眸略想一瞬,便对李重意道:“那督公不用专程送我了,我这就走了。”
李重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究是在心底叹了口气。
“路上小心,若有任何事情,只管派人来这里报与我知晓。”
在心里明确对她的感情之后,李重意便或多或少对陈纪有了些敌意。
他原本打算自己送林婧婉回家的,但陈纪一出现,他便要识趣后退。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亲自送林婧婉来到侧门口,果然便见到巷道旁停着一辆双皮马黑金马车,看着低调却奢靡,是陈家的风格。
陈纪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上前,对李重意先是长揖到地,再跪地行磕头礼。
“微臣参见督公,督公千岁。”
李重意等他行完全礼之后才叫他起身。
陈纪心知李重意不悦,平身后,便先一步说道:“督公恕罪,微臣这两日听说婧婉被困受伤,着急多方打听,终于知道原是被督公所救,唐突来此,还请督公见谅。”
李重意不想与他打嘴皮官司,瞥开那些官腔,直面问他:“你是如何得知本督私邸在此?”
这栋宅子虽大,但正门常年不开,这侧门所在的巷道也归李重意独有,轻易不会有人经过。
除非是知情人,否则不可能寻到此处。
陈纪面露犹疑,故意环顾左右而言他。
“实不相瞒,微臣接到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因而才得知。”
他好似故意卖了个关子,抬眼看着李重意道:“想来此人必定是与督公往来密切的相熟之人,这才对督公如此了如指掌。”
李重意眼神不善,陈纪却无所畏惧一般与他对视。
林婧婉夹在两人中间左右看了看,也感觉到有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便主动上前一步,淡笑着对陈纪道:“一定是我爹交待你来寻我的,那便早些回去吧,也省得他老人家记挂。”
李重意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挥手便披在林婧婉的肩上,还亲手为她系上领带。
“你伤寒还未痊愈,仔细吹风又咳嗽起来,多穿些才是。”
司明几乎都要惊掉下巴,不禁也有些紧张的去偷看陈纪。
陈纪依旧是一幅温和的笑脸,好像这一切都是无比正常。
还是林婧婉有些看不过去了,不等李重意替他系好,便伸手将他半推半挡的推开,自己快速的打起结。
脸上不自然的笑了笑,“多谢督公,我自己来便好。”
系好之后,她还不忘解释似的对陈纪道:“那日我在朱府落水,险些淹死,是督公将我救下,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也好在我爹他不知道此事,陈公子送我回去之后,能不提也尽量不提吧。”
陈纪眼中满是心疼,上前握住林婧婉的手,“你险些丧命,我竟都不知道,当真是枉为人夫。”
说完而后面向李重意再次俯身鞠躬,“督公相救之恩,微臣没齿不忘,将来一定好好报答督公大恩大德。”
林婧婉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陈纪却握得越发紧张。
当着李重意的面,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本来这两人之间就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她自然不能再火上添油。
“快些回去吧,我爹肯定等急了。”
“好,都听你的。”
两人再次向李重意道别,李重意一直负手而立,并没有再有言语。
他站在侧面外目送陈纪殷勤的将林婧婉扶上马车,一直车子走出巷道再也看不见了,他都还没有转身回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