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之”是原烨在朝中经营多年才培养出来的心腹,一个钦天监的七品主簿。虽然只是从七品的小官,可在天历法上可以起举足轻重的作用。
原竟琢磨着原烨的面部表情,发现他虽然带着责怪地说这句话,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愠怒的神情,良久才笑道:“可是,皇上心动了不是吗?!”
“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原烨捋着那一小撮胡子,沉声道。
果不其然,晚上,皇帝的案前便堆起了弹劾那钦天监主簿的奏折,说他胡言乱语,那西北各州府本来就没雨,哪来的是因上天迁怒?而有人指出一个小小的钦天监主簿之所以这么胆大、罔顾国法建议起什么奉天阁,便是有人在背后撑腰,这个人有人直指原烨以及原烨背后的齐王。
而齐王的心腹急急忙忙地跳出来为齐王辩解,一时之间,党派的纷争似乎闹得满朝风雨。
不管朝堂闹得如何,此时的原竟的日子过得还算是平静。她伏案读习字为不久后的乡试做准备,忽然听见外头一阵敲锣打鼓的闹腾。她所住的院落靠近后院,而后院出去便是一条小街道,一向都甚是安静的小街道此时如此热闹,怕是有什么事。
将花蕊招了进来,道:“你去瞧瞧外头为什么这么吵。”
花蕊也不出去,直接便能回答她:“那是在喊魂。”
“喊魂?什么喊魂?”
“据说骆府的千金落水了,虽然捡回来一条命,可七魂不见了六魄,需要喊魂将她的六魄喊回来。”
原竟思前想后,也想不起哪个骆府,不过她倒是记得离原府两条街那头是骆老翰林的府邸。不过这些事情与她要做的事情无关,她无需在意。
突然,她很是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她怎能有这样的想法呢?她现在每走一步都需要一枚棋子,那老翰林虽说已经告老辞官闲赋在家,可他的威望还在,朝中也多有他的学生,她怎能忘了他呢?
这么想着,她搁下笔,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追过去的时候,那落水的骆府千金已被抬回了府里,而府外也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原竟在想要以何名目进去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她现在对这样的视线敏感了许多,当即扭头看去,只见在不远处停着一顶轿子,轿子的帘子掀起了一角,从那双纤纤素手看来,里头坐着的是个女子。
“二少爷、二少爷!”花蕊喊了原竟好几声,原竟回过神来,瞧着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的花蕊,“你怎么跟来了?”
“我若是不跟着来,老爷问起二少爷的行踪,我该如何回答?”
“敢情你是替我爹监视我来了?”
花蕊连忙捂着嘴,摇头:“不是不是,我、我只是尽忠职守,对,尽忠职守!”
知道她的身份的原竟明知她破绽百出,可也懒得去揭穿她,她再将视线投向那顶轿子时却发现那顶轿子已被人抬着走远了。
“你可知那是谁家的轿子?”原竟问花蕊。
花蕊眺望一番:“不知,二少爷为何要这么问?”
原竟摇了摇头,又看了闹哄哄的骆府一番,心想还是改日再带着礼品登门造访吧!而她呆在府里养病养了那么久,都快忘记府外的空气是如何的新鲜了,既然出了一趟门,那便顺便再去逛一逛!
那宗人令是皇帝的弟弟,平日也是个没主意的主儿,大理寺将证据摆在面前,他便信了。太子就这么被废了,后来还被驱逐出京城。
原竟冷笑,这大理寺卿本以为能当上齐王的老丈人,却没想到齐王会过河拆桥,他临死都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呢!
“你是怎么知道皇上要建造奉天阁的事的,这事皇上都还没提出来!”建造奉天阁只是老皇帝听了一些关于长生不老的传闻而有了这种想法罢了,这事他只与身侧的宦官提过,却是未曾透露出来。
不过世上并无密不透风的墙,一些宦官得了好处便与人说了,一时之间,一些朝臣便都知道了。可知道是一回事,连那阁楼的名字都还没定下,原竟又是如何得知的?
“爹,我这不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嘛!”原竟笑了笑解释说。
原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子,道:“这事会不会办还不清楚,若是会办,但那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啊,无论如何都会落在工部的头上,只是依照那老滑头的心思,这事恐怕还得我来办。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