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当时觉得有利可图,便无所谓年龄这些。
现在出了事,便想着要切割了。
宋蕙入狱,他们恐怕会受到牵连,刚升的官位,只怕又要不保,
他们想的切割办法,便是休妻。
只是一般人家,非是犯有七出之条,轻易休不了发妻。现在出了事再想扣宋蕙罪名,又未免显得太假。
只有从最根本入手——那就是魏国公府骗婚。
如此这般,栾家才能变成受害者,既然这段姻缘从一开始就是欺骗,那么自然就不应当成立,宋蕙和栾家没了关系,她的事便也不会影响到栾秉德了。
其实就算栾家不调查宋蕙,在她嫁过去的时候,看她的体格,就应该知道她年龄有问题。
刚开始对她态度好,不过是想着到底是国公府的女儿,觉得宋学守因为欺瞒年龄,心中或许怀有亏欠,对栾秉德加倍补偿。
谁知道宋学守脸皮有这么厚,这么多年来,对宋蕙都是不闻不问,只当作没这个女儿。
栾家便开始失望起来,对宋蕙的态度也越来越差,动辄打骂,只把她做出气筒,也忽略了这么久来,她贴补的私房钱。
真是两方自私鬼,撞在了一起,倒是让其他人倒霉了。
宋珀现在在楼管家眼里,就像是主心骨一样。
见顾雨还在地上扭动,他便问宋珀道:
“大小姐,这人是要交给京兆府吗?”
还有那么乌泱泱一堆栾家的下人,又该怎么办。
宋珀却微微一笑:“不必如此。亲家之间,有些摩擦,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楼管家:“?”
这又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宋珀这话。
只见宋珀笑容灿烂,满脸兴致勃勃,眼里透着股能玩弄别人的高兴劲,说道:
“就把打头的这人腿打断,嘴里灌点脏东西,连带着那些老弱奴仆,一并打包送回栾家吧。
顺便给栾家传个口信。我欣赏他们早上找世子复仇的行为,但是不满意他们现在对我们府使的手段。叫他们再接再厉,下次想个好点的主意再过来。”
说着,她又朝着顾雨瞥了一眼,哂然一笑。
这笑虽然好看,但在顾雨的眼里,却比匕首锋芒还要刺眼。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蹬起腿喊道:“大少(小)姐,开恩啊大少姐,开嗯唔——”
话还未说完,便有家丁上前,用脏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
宋学守内心七上八下,左右眼皮来回跳,总觉得哪里可能要出事。
昨夜背上被杖打,今早受拳伤。
他的外表,已是狼狈不堪。
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他只能穿上最厚重的冬日官服,拿了王氏一堆粉,在马车上给自己上妆遮掩伤口。
谁知因为衣服太厚重,他出了许多汗,又因为出了汗,脸上盖的厚粉也就开始斑驳起来。
到最后脸上流着几根白色好似浆糊的水条,比纸还白的脸色下,又透着青的红的紫的怪颜色,整个人看起来比鬼还可怕,见到他的人就没有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