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旬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好吧。”抛开别的不说,秦双晗是唯一的纯阴之体,她可不能出事。
真的秦双晗并不喜欢梅园这个地方,就连院子也离梅园有些远,房门外面守着四五个侍女,在看到莫旬的时候,脸上的焦急顿时被惊喜所代替,“莫少爷。”
“方便让我进去看看吗?”莫旬指着紧紧关着的门,礼貌地询问。
侍女迟疑了下,见里面没有反应,就点了点头,替莫旬推开了门。
秦双晗一身白衣坐在桌旁,脸色看着比之前还要憔悴,见到莫旬时勉强地笑了笑,“好久不见。”
“节哀。”莫旬坐到她对面,不着痕迹地将秦双晗打量了一遍,见她没有受伤的地方稍稍放心了。
“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对她的死,大概震惊多过于伤痛。”虽然这样说,但秦双晗的眼圈却红了起来,“但我希望我的记忆永远都不要恢复了。”
见她一副要哭的样子,莫旬迟疑了下,默默地别开了视线,事情已经够乱了,他可不敢随便安慰,让她误会还好说,万一让秦诀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好像很正常,但莫旬就是有一种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的感觉。
秦双晗没有等到莫旬的安慰,神情有些失落,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对着莫旬问道:“我娘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去了哪儿?”
回来之前就想好了对策的莫旬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爹走后,我想起我有东西放在了夏贝的别庄,之后又去了一趟南山,听说出事了就匆匆赶回来了。”
秦双晗就是随便一问,她抬手将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说道:“我爹说等你回来让我带你去见他。”她说完蹙了蹙眉,语气带着担忧,“他好像受伤了。”
莫旬见到秦木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在他看来这可不是秦双晗口中的受伤,这简直是有点油尽灯枯的状态了。
那天的优雅、俊朗的男人看着仿佛老了二十岁,头发变得花白,脸色透着青灰,要不是那双透着平静的眼眸,他都觉得躺在这里的人只是和秦木有些相像的一个普通老人而已。
被内丹反噬的这么严重吗?莫旬眉头微蹙,他会变成这幅老态,完全是因为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修为了。
“莫贤侄,你来了。”秦木看到莫旬时,竟然还微笑了下,仿佛躺在这里等死的人不是他一般。
其实他对秦木变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同情,善恶终有报,既然有这个贪心就要承担贪心的下场。
莫旬想叹气,但为了不露出破绽,只能语含担忧地问道:“家主这是怎么回事?”
秦木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修炼出了差错。”他对这个话题并不想多聊,反而说起了叫他来的目的,“我和你的父亲本来都已经商量好了你们两人的婚事,但谁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
“秦家现在不太\安全,仲瞿想让你带着双晗去落日学院待一段时间,离开院的时间也快到了,我就将她先交给你了。”
秦双晗半跪在床边,轻声喊道:“爹。”
秦木摸了摸秦双晗的头发,“双晗还没有恢复记忆,你可不能欺负她啊。”
莫仲瞿之前就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所以莫旬对于秦木的请求只是点了点头,就应下了。
至于怕他会欺负秦双晗……莫旬觉得秦木是想多了,到了落日学院,他肯定是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乱找事。
康庄大道被秦诀变成羊肠小路,他虽然走得困难但还算是有路可走的地步,但若是变成断桥,他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见到了这么多美人后,他还是觉得秦双晗更吸引他,那双会勾人的眼睛每次想起来都会让他觉得心动。
青楼包厢内,夏贝左拥右抱懒散地倚在塌上,一边张嘴吃着美人喂过来的葡萄一边对着坐在桌边独自喝酒的莫旬戏谑说道:“这青楼的酒就这么吸引人?让你对美人都提不起兴趣?”
莫旬单手托腮,示意站在旁边的美人给他满酒,颇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这酒是挺不错的。”
“我看跟酒没关,倒是跟秦家小姐有关系吧。”夏贝拦住美人喂过来的葡萄,一脸八卦地表情问道:“你这阵子时不时地就与她喝茶赏月,怎么?还没一亲芳泽?”他说完故意转头在美人的唇上亲了一口。
莫旬接过了倒满的酒杯,然后拒绝了想要依在他怀里亲昵的美人,一边晃着杯子一边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言下之意就是这个人早晚都是他的。
夏贝耸了耸肩,他虽然也觉得秦双晗美如天仙,但当个红颜知己还可以,让他只钟情一个美人他还是做不到的。
莫旬跟着夏贝来青楼只是为了避开其他人的邀约,这阵子一直不停地在各大家族中间周旋,让他待在秦家的时间都变少了。
又坐着喝了几杯酒,莫旬见夏贝已经开始上下其手就自觉地准备离开,一直在他身边给他倒酒的美人见状也想随他一起走,莫旬看了她一眼,觉得以夏贝的体格三个人应该也能吃下,就指了指那边示意美人过去。
美人含羞带怯地看着他,见他并无他意,只好遗憾地走了,这么漂亮的小少爷,竟然有未婚妻真是可惜了。
夜色渐浓,正好是青楼最热闹的时间,莫旬从房间出来,一边闪避着急色的男男女女,一边走过楼梯奔着门口而去。
在即将踏出门口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回头,身后是青楼的大厅,几个美人正随着琴声在翩翩起舞,客人来来往往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刚刚他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他,莫旬蹙了蹙眉,难道是他太敏感了?
莫旬神色莫名地走出青楼,穿过一条街后,他慢慢地停下脚步转身低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拽着他的衣服,身高还未到他腰部的一个一脸稚\气的小男孩。
这孩子也就四五岁大,身上的气息跟普通人一样,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注意,直到他突然靠近才诧异地转身。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含着自己的大拇指,眼泪汪汪地看着莫旬,喊道:“爹爹。”
莫旬:“……”
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难不成也是天道送给他的?
街上人来人往,任由一个小孩子在这里哭也不太好,莫旬弯腰将他抱起来,耐心询问道:“你叫什么?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小男孩将含在眼里的泪水收回去,声音含含糊糊地说道:“我要吃糖葫芦。”
莫旬:“……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