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轻眼珠转动,伸出食指戳了戳君以渡的后肩,“陛下,不如把春琴带回来让我来审,说不定我有办法让她开口。”
君以渡连头也没回,慵懒地点点头,“云轻既有此求,朕自然不会阻拦,让福禄去办吧。”
福禄正欲离开之际,贺云轻唤他过去,也学着秦婉柔的样子跟福禄低语两句。
福禄先是睁大眼眸,而后看了看君以渡的反应,见陛下点头,这才了然地退出关雎宫。
关雎宫院内被宫灯映照得亮如白昼,距离君以渡中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贺云轻连晚饭都没吃,此刻又饿又累。
她舔了舔嘴唇,君羡辞将油纸包好的芋泥酥递给她,自认为没有被人注意地悄声道:“有些凉了,娘娘先吃点垫垫肚子罢。”
贺云轻感激地看了君羡辞一眼,抓起一块芋泥酥,见对面的嫔妃全部眼巴巴望着她,默默转身背对众人,三口吃完了一个饼。
死道友不死贫道,她们饿就先饿着吧。
自己长这么大,要是被饿死那就丢人了。
君以渡忽视身后的动静,食指在扶手上轻轻点着,在心中计算关雎宫到慎刑司来回需要的时间。
秦婉柔等了又等,不见锦绣回来,此刻越发焦躁不安。
福禄脚程快,未出两刻钟就将人从慎刑司带回来了,只是被押着的除了春琴外,还有锦绣。
锦绣泪流满面,口中被塞着破布,慌乱无措地朝秦婉柔摇头。
福禄一进门就直奔君以渡身边,小声地跟他禀报着什么,目光还时不时扫向秦婉柔。
太后看到锦绣那一刻,眼眸一眯看向秦婉柔,秦婉柔迅速避开目光,不敢跟太后对视。
齐楚歌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锦绣吗?如何还被押着回来了?”
“莫非皇后娘娘”
齐楚歌似懂非懂般地捂住嘴巴,不敢再说。
论断句的艺术,至于后面未说出口的话,就要别人自己去猜。
君以渡听完福禄的话,脸色又黑又沉,抬手挥落桌案上的茶盏,“皇后,你还有何话说!”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院中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众人齐声请愿,“请陛下息怒。”
秦婉柔浑身一个颤栗,腿软得站不住,差点就要跪下,被太后狠狠瞪了一眼才稳住身形。
“陛下息怒,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请陛下别听小人攀污,坏了和臣妾的情分。”
君以渡即使精神不济,但气势依旧没有缓和半分,“攀污?锦绣是你从秦府带进宫的丫鬟,对你最为忠心,她去慎刑司欲杀春琴,不是听了你的命令,是攀污?”
“这”秦婉柔闭眼,狠了狠心,“臣妾确实不知道锦绣为何要如此做,或许,或许是前段日子臣妾罚了她三个月月钱,故锦绣怀恨在心,今日想要报复臣妾才如此做的。”
贺云轻不由得在心里给她鼓掌,好厉害,断尾保命。
锦绣听完秦婉柔的话,突然就失去了全身力气跌坐在地,也不再挣扎,仿佛认了命一般。
太后来之前并不知道秦婉柔是下毒真凶,但在她看到锦绣被押进来后就明白了,不必多说什么,她还是得保下秦婉柔。
这个愚蠢但孝顺的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