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伴舞

多里斯晃了晃手中的小玩意儿，“被你猜到了，我把它称作口哨，用嘴巴可以吹出声响。”

说着，少年就放在唇齿前吹起来。

从未学过什么乐器，但平声直律，也只觉得枯燥又顿涩，丝毫不能表达音乐的活力。

多年的海湾生活，所有相处中和平、温切的感情基调，把他从前世带来的功利性格减弱许多，甚至寻回了童年的稚气和烂漫。、

不曾被督促，却喜欢上了较真。而每逢这种浪漫处在不能发挥的情况下，也仍会使多里斯感到苦恼忧心。

于是他探索着变化着节奏，以海浪的涨退为基调、以山林的飒爽为节奏，逐渐吹出一首欢快的曲调。

少年愉悦极了，他兴奋的吹奏海螺哨，谱写着胜利的赞歌。

是对战胜乏味和原始的礼赞。

这首颂歌实在太美妙了，以前从来没有人听到过，世界上也再找不出第二首歌曲能和它媲美。它的曲调展现出美与丑，喜与恶，还有苦难与和平。

饱含着能够征服一切的力量，大风听了，平息了呼啸；丛林听了，安静了枝叶；山峦听了，更是呜咽着传来回应，而这回声穿透丛林来到多里斯的身旁，使他胸口的纽扣颤动发光。

每一个受到压迫的生命听了，眼睛里都满含着幸福的泪水和无限的希望。

纤腰的宁芙手捧红珊瑚翩翩起舞。

仿佛海浪都轻柔了许多，缓缓地潮起潮落，不忍心打断这天地间的第一首音乐。

深海常年涌动的洪流逐渐停息，一个个庞大的生命静静聆听。可还有几道身影甩着波浪一晃而过。

海底一只巨大的贝壳渐渐打开，从中露出一抹温柔的碧色……

赶来的另外五个宁芙，纷纷席地而坐，听着哨音满脸陶醉。

一曲完毕，

多里斯默了会儿，随后对着静听的少女们眨了眨眼睛，“或许，我该为艺的开拓者？”

话音刚落，身边平地升起一股柔风，节奏和曲调的神职由法则大方地送来，并结合成一个浅显的艺术神格。

这并不稀奇，艺术的神格几乎是最大通、最宽泛的了。但凡带些灵巧在身上的神只都会为自己加冕艺术的头衔。

艺的范畴太大，而哨子也不能算什么乐器，但从中分出的神职那还是要多少有多少。

纵情于声色歌舞的卡俄斯，总是热衷于华丽多彩的艺术。

虽然这些人侧神职一听就没什么战力，但若是为他提供神力还是很可观的。

不仅如此，那历经多年凝聚的山林神格，也造出山谷回声的神职。

多里斯从神格中提取出声响的原力，并和海螺哨融为一体，这倒也算是件神器。

心思微动，哨子变大成号角，少年双手高举，用力一吹，沉闷的号角声震耳欲聋，在神力的运转下更是和穹顶结伴。

宁芙们都忍不住捂起耳朵惊叫。

多里斯见状赶紧放下号角，变回螺哨挂在胸前。“原谅我的鲁莽，宽容的女孩们，请饶恕我的过失，莽撞的少年只是想试验一下新神器的威力。”

善解人意的宁芙当然不会因此责怪少年，玫瑰花女孩故意调笑说：“嘿，声响的放大者，你的神器可真是个大嗓门~”

多里斯哈哈大笑，“吹奏的本人也这么觉得，为称颂它的品格，以后名字就叫大嗓门号角吧。”

被调笑的号角并不生气，它高昂的嗡鸣一声，良好地响应了这个名字。

又看了看刚刚起舞的少女，多里斯并没有着急吸收神格的力量。

享受着沧海女王给予的神职，成为了海湾的守护神，他也想效仿慷慨的母神，将力量传播下去，赠予最爱的亲人。

多里斯握着神格闭目体悟。“音乐节奏的完美需要舞者来烘托。”

艺术神格直接被砍掉一半力量，化作节奏与伴舞神职。它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形态，但多里斯也不在意，他自信这件艺术离不开他。

编织的造者把它变化成一条长长的碧绿丝绦。在少女身上轻轻一系，便勾勒出柔软的腰肢。灰麻色的草裙上搭落流水般温柔的丝带，极尽纤细之美。

“为音乐伴舞的女孩，这是你应得的礼物~”

得到神职的仙女就不再是普通宁芙了，点了身体的神火，她轻易从命运的洪流中找到自己的名字。

“刻耳刻伊斯”

体态优美的的刻耳刻伊斯双手捂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赞美您，我慷慨的殿下！”

相伴的宁芙看着都不由得心生艳羡，但也为同伴的封神感到高兴。而同样作为多里斯的从属，她们也不可能一直是宁芙。

因为遐思从不被拂逆，她们也不会觉得自己会有幻想。她们相信并肯定着这一点。

或许崇尚激情的世界看不得这些吧，总要出手搅乱和风。

粼粼的海面突然泛起漩涡，海水的异常打破了岸边的宁静。

多里斯伸手将宁芙护到身后，皱起眉头观察，

漩涡的动静越来越剧烈，晃得鱼群四散，地面都轻微抖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