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乌泱泱站了一群宫女内侍,君以渡还在朝堂,紫宸殿当值的福禄瑟瑟发抖,见贺云轻出来,急忙上前行礼,见到她头上的簪子有一瞬间呆愣,“昭仪娘娘,您可出来了,太后娘娘请您去慈宁宫一趟,已经派刘公公来催了好几次了,您还是快些吧。”

福禄给贺云轻递了个眼神,贺云轻注意到他身后那个中年内侍,来人上前一步,语气轻蔑,恭敬不足,“云昭仪好大的架子,让奴才好等,慈宁宫的茶冷了三盏,莫非是要太后娘娘亲自来请才肯动身?”

贺云轻欲哭无泪,没人和她说今天还要上早班啊,“可以让我先吃个早饭吗?”

刘公公嗤笑一声,声音尖细,“来人,将云昭仪请到慈宁宫去。”

两个宫女得了吩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着贺云轻就往外走,“昭仪娘娘,得罪了。”

贺云轻挣扎不开,胳膊还被宫女使劲拧了两下,登时痛出了眼泪。想到自己曾经的经历,心下一狠,反手一胳膊肘击在右侧宫女肋骨上,那宫女霎时痛呼一声松了手。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没礼貌!她要告到中央!万恶的封建社会!

福禄眼睁睁看着贺云轻跟刘公公走出了紫宸殿,收敛谨小慎微的模样,直起身子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贺云轻被带到慈宁宫主殿外站着,刘公公进去禀报,她揉着隐隐作痛的胳膊,思索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该如何应对。

“00,怎么办?”

00:“燕临皇帝昨夜册封你,消息早就传遍六宫,现在你就是后宫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就是要你孤立无援,我还以为这一夜你已经想好了对策。”

贺云轻,“那你还真看得起我。”

她看过不少小说,也看过宫斗剧,可要她亲自下场,那就只有当炮灰的命。

君以渡当真恶毒。

未出片刻,刘公公从殿内出来,“太后娘娘仁慈,云昭仪请安迟了两个时辰,就罚云昭仪在殿外跪两个时辰再进去赔罪。”

刘公公拍拍手,立刻有人将琉璃沙漏摆上,细细流沙如柱,“云昭仪,还不谢恩?”

贺云轻思绪一阵恍惚,耳朵里阵阵嗡鸣,她好像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天。

“贺云轻,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拳打脚踢落在贺云轻身上,头皮被人撕扯,口腔里满是铁锈气息。

痛,好痛,贺云轻忍住不发出一丝泣音,通红的眼眸凝视对方,“我跪你爹!”

贺云轻双手紧握,指甲狠狠绞进掌心,曾经那些宛若地狱梦魇的过去死死缠绕着她,一双无形大手紧紧扼住她的咽喉。

她不能跪。

她这辈子跪天地父母财神,其余人一概不配。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一线都市丽人,不能向封建主义低头。

“跪不下,昨夜陛下太猛,现在腿还酸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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