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郭鸣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呢?”

孙俊杰正感慨问苍天,突然感觉周围气息怪怪的,转头才发现郭鸣谦眉头紧蹙,暂时放下自己内心波澜。

“莫非是担心俺老孙走路不方便,在想啥法子帮助俺横渡难关河?”

“你可别自作多情,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也就是我内心纯粹,不沾染余恨情仇,以助人为乐为己任,让善良之花开遍大街小巷,才有今日放手一搏,拯救你这混小子于水深火热之中。否则……”

郭鸣谦眼光中透露着嫌弃,语气里自然带有恼忿,刚要继续自己真情演说,不曾料到孙俊杰半路劫道,偷取他的念想。

“否则,混小子孙俊杰就得独自面对冷冷的秋,可怜巴巴祈求大爷大娘给口饭吃,没脸没皮骗得哥哥姐姐赏块糖吃,唉,我竟然要到这步田地了,实在是混得太惨了,你说是不是,救我于水火的性情高雅的郭鸣谦同志?”

孙俊杰嬉皮笑脸倾吐着对郭鸣谦的感谢,丝毫没有脚上有伤、心底痛苦的面色,依旧我行我素,只要有风我就自在飞翔,若能得雨我便仰天狂笑,心比天高,意比地厚,真是没有谁了。

“你这脸皮堪比长城厚,你的心肺更比黑还黑,若是让李柯欣知道,她不甩你两个耳光,我都揍得你找不着方向!”

郭鸣谦可不惯着他,话里话外狠狠地贬低着孙俊杰。

“能不能别提李柯欣,她的脾气那般古怪,娇滴滴的惹人头疼,你不理睬她,哭哭啼啼个没完没了;若与她对坐交谈,那个话痨你就只有俯首帖耳听着,哪怕一字反驳,劈头盖脸,如刀似剑,剐得你哭爹喊娘都无处躲闪……”

谈及李柯欣,孙俊杰一肚子苦水终于遇到良人似的,恨不得将多日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全部倾诉,释放紧闭自锁的心扉。

“你可不能这般诋毁李柯欣,学校里,她孜孜不倦寻知问道;道路上,她不辞劳苦指挥交通;课堂间,她对答如流掌声片片。你呢?在学校偷奸耍滑不务正业,道路上故意绊倒同学嘻嘻哈哈,课堂上更是睡觉流哈喇子惹得老师气出病来,你说,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夸赞的?你可真应了那句话:你什么都不是!”

郭鸣谦笑里带着挖苦,尽情数点着孙俊杰的光荣事迹,逼得对方一时无语叹息,余恨袅袅,直飘天际。

“我也是学霸好吧,你怎么也要给咱老孙留些面子的。”

孙俊杰无法抵赖,只有拿成绩说话,希望郭鸣谦别再让不雅之事流向其他人群,小圈子流传也就罢了,传得越远,名声越差,待到众人都知道,墙倒众人推,再挽回已经不可能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千万别存侥幸心理,睡觉之时蛇蝎上身,走路之际撞树掉坑,吃喝之时呛到噎个半死,休憩街头晴天霹雳投来……”

郭鸣谦罗列着做坏事者应得的报应,一件件,一桩桩,惊得孙俊杰脸色惨白,嘴里重复嘟囔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啊呀呀!”

一声炸裂轰得郭鸣谦头脑发胀,差点一个趔趄倒向地面,气得他手掌狠狠拍向孙俊杰肩膀。

“你发什么疯啊,光天化日之下闹鬼呀!”

“你看,那是丁铉泰吗?他怎么出门了,病好了吗?”

孙俊杰指向前方,但见一道身影渐行渐近,略显消瘦的身子阳光下摇摇摆摆,脚下迟缓,步子却坚定前移。

“这般病都能好,真是见鬼了!”

“你叽叽歪歪啥呢?”郭鸣谦见不得孙俊杰思维跑路,连忙拽回对方奔走的念头。

“没啥,没啥!我是担心丁铉泰身体,更为他摆脱病魔高兴呢!”

孙俊杰可不敢说出实情,心底默念道:能瞒多久就多久,只要不漏风,我就可以高枕无忧。

待到丁铉泰走至二人跟前,郭鸣谦微笑点头示意。

丁铉泰笑色连连,传诉着内心的感谢。待得目光漂移,投射到孙俊杰身上,面容不再存笑,冷冷的气息弥散开来,炎气不足以感到温暖,阴影更是速速离去。

“你们——”

郭鸣谦发现二人之间如相隔一道鸿沟,深深的,长长的,阻断了身影的触摸,迷失了情感的交融。

孙俊杰一脸尴尬,两手交叉揉搓,目光游离不知落到何处。

“丁铉泰,我——”

“我什么我的,结巴啥的,口渴了?见到丁铉泰激动啥?他又不是美女?” 郭鸣谦不耐烦地指责着,忽然眼角一跳,一脸恐惧地指着孙俊杰:“怪不得说李柯欣你满脸不高兴,今儿我才发现你的秘密,原来对丁铉泰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孙俊杰呀孙俊杰,你可真不当人,怎能做出这般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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