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心猛地颤了一下。

梁喑双腿交叠坐在对面,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可以称作少年的沈栖,脸上有酒后的绯红,凄红的眼尾像是淋了暴雨的桃花瓣,尽力泄着绮迷的湿红。

一小撮黑发搭在眼尾睫毛上,他不自觉眨了两下眼睛。

“这里好玩么?”梁喑抬起手想给他拨开,却见他惊弓之鸟般往后躲了一下。

梁喑收回手,略一挑眉:“很紧张?”

沈栖努力撑着冷静和被酒精侵蚀过的意识,慢吞吞摇头:“不、不是。”

梁喑说:“别紧张,我不灌你喝酒。”

沈栖觉得他意有所指,可没等想明白就听那道低冷嗓音含了笑,“如果我想让你喝,有一万种办法让你主动、把这些都灌下去。”

沈栖看着桌上高高低低几乎满当当的烈性酒,感觉梁喑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看人的眼神很冷很锋利,像一把刀顺着肩颈一路刮到骨子里。

他像在看一个偷情被抓到了的放荡妻子,又像在看一个未经允许被别人擅自触摸的所有物,总之,不像看一个联姻工具。

沈栖鼓起勇气和他解释:“他们是我同学,灌我喝酒是因为给我庆祝生日,我迟到了……”

“生日?”

沈栖立刻点头,生怕他不相信:“真的。”

梁喑眉梢一紧:“今天才十八?你跟我签协议的时候没成年!?”

“不是、不是的。”沈栖忐忑不安,小心道:“签协议那天成年了,他们是给我补生日,我生日是九月二十,成年一周了。”

一周?签协议那天成年了?

梁喑在心里冷笑,沈如海倒是真够急的,卡着沈栖成年的点儿送给他。

若他还未成年,那他是打算把这个半大孩子也照样送到他床上?

梁喑眼神一寸寸描过少年湿红紧张的眉眼。

稚气、青涩,别说情窍,怕是连骨头都还没长结实。

结婚?

梁喑一直不说话,沈栖心里忐忑,不自觉冒出薄汗,连指根里的细碎纹路都要泡透了。

他朋友不多,也不怎么会和人相处,平时除了学习就是啃那些艰涩的生物学科研资料,更不知道怎么和一个陌生的“丈夫”相处。

死寂半晌。

沈栖终于鼓起勇气喊他:“梁先生。”

梁喑还在气头上,嗓音极沉地应了声:“说。”

沈栖发觉气压一瞬间沉了许多,艰难地斟酌了一会字句,才慢吞吞送出来,“我想回家了。”

“刚才玩得不是很开心么?困得打呵欠了还不肯走,是不想看见我?”

“不、不是。”

梁喑身上有很淡的酒味和烟草气味,夹杂在沉稳内敛的木质男性香水里,糅杂纠缠成一种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无形地侵犯着沈栖岌岌可危的勇气。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沈栖迟疑半秒,见梁喑没有阻止的意思便接起来,“阿延。”

林延在乐音中大声问他:“你还好吗?你家那长辈没骂你吧?”

沈栖把声音压低:“嗯,没有。”

林延已经喝大了,粗着舌头不满:“啥亲戚啊,出来喝个酒还抓你,他是不是老古板,我礼物还没送呢!让你亲戚接电话!我教、教育教育他!”

沈栖生怕梁喑听见,小声说:“你别闹,明天我再跟你解释,嗯,是远亲叔叔,不要紧,你放心。”

梁喑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和朋友小声嘀咕的沈栖。

刚才转过身的一刹那,那张殷红的唇微张,半遮半掩嫩软的舌尖与打了一半呵欠的眼,湿漉漉地朝他微微瞪大。

他就像做了坏事的猫,被人揪住了短小的尾巴,慌张无措地瞪着湿红的眼睛。

不知是求饶,还是恼羞成怒。

外头很吵,梁喑没听清林延说了什么,但沈栖的那一句“叔叔”却听真切了。

婚礼还没办,他倒是先长了个辈分,谎扯得还挺利索。

沈栖花了几分钟总算把林延糊弄过去,一抬头看到梁喑还在看他。

“梁先生。”

“嗯?”梁喑眼尾含着几分轻嘲:“不是叔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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