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感觉,他数不清自己已经历几次。
血液在经脉间奔窜,强度远胜过电流,热热麻麻的震撼感,激出体内深处的野蛮。
他不能放任自己去联想,去纾解,本不具体的念头一旦有了具象化的操作对象,那危险的种子会放肆疯长。
不仅大胆,还很无耻!
会有长长的藤蔓沿着她的四肢和心脏攀爬,紧紧捆扎得她无法呼吸,逼生出叫作依赖和习惯的果实,就算白棠不想食用,他还是会一口一口强迫她吞下,无视她发出求救声……
他了解自己,清楚后果,为了遏制念头,最能发泄情绪的拳击就是首选。
猛烈挥拳,一次重过一次,仿佛所有爱恨情仇全部灌注在不断反复的动作里。
运动过度的结果,脑筋往往会产生瞬间的晕眩,但,只是一眨眼而已,他不会容许理智从大脑中脱离太久。失神的瞬间迅速退去,汗水从皮肤的腺孔涌泛出来,四肢百骸紧绷过度,反而松懈下来。
挥拳的动作僵凝住,收势。
他倾颓下来,躯体上疲累,精神上空虚。
再片刻,凝聚了足够的精力,他摘下拳套护具,直接进浴室冲掉满身黏汗。温水淋刷掉最后一丝紧绷的张力,他合上眼,让脸承受水流强劲的冲击。
又逃过一劫。
毕竟是成年人,关闻西很清楚该如何调适自己的情绪,总要将心底的烦闷彻底消化才能入睡。
当晚,他才踏进酒吧,刚点了杯烈酒还没喝,身后即被人拍了一下。
“出差回来了?”
那柔柔的嗓音是他所熟悉的,他转头看了看身后,发现是乔颜。
他很早之前就告诉乔颜,在他心里早有了别人,要她别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也因为乔颜的承诺,他上次才会接受乔颜的提议,与她结伴出席母亲的生日宴。
见她坐下,关闻西为她点了一杯酒,“嗯。”
“好久没见了,上次伯母的生日宴结束得还顺利吧?”她的姿态雍容大方,找个话题闲聊。
“还行。”有一搭没一搭的,关闻西把玩着水晶酒杯,对于打发时间的闲聊不感兴趣。
乔颜自认了解关闻西,她也十分清楚白棠在关家的影响,“白棠……她没事吧?”
“她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替她给你道歉。”关闻西给乔颜倒了杯酒,以示赔罪,酒瓶一放就换了立场,“那你也不该打她!”
冷凉的口气让乔颜心头一沉。她早该知道的,关闻西太精细了,任何刺探的语气都瞒不过他。
“是白棠激怒我在先,又当着这么多叔伯的面诬陷我,”乔颜气势不弱,语气稍缓,“闻西,公平些,本质上,我并没有错。”
两人保持片刻静默。
率先开口的还是乔颜,“乔雪上次还问起她,你也知道,她们是小学同学。”
“你妹妹会怀念那个害她转学的人?”可惜转得太迟了一些。
乔颜放下手里的酒杯,尽量让笑容显得自若。
“她和重北同校,上次和我聊起重北,顺便提了一句白棠。白棠和重北会结婚吗?”
“不知道,”关闻西淡漠的表情看不出情绪,“不管怎样,都是他们的自由。”
“我以为他们俩的婚事已经敲定了。”乔颜看着关闻西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推得老远,他全程一口酒没喝。
“这是他们俩的私事,我无权讨论。”
他很抗拒这个话题。
“我可以等你吗?”乔颜不死心地问。
“乔颜,这件事我们谈过了,我们最多只是朋友。”
“那好吧。”乔颜的语气明显有着不甘心,“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你死心塌地啊!”
一个心瞎的迷糊蛋。
想着两人最近的疏离,关闻西有些力不从心,完全没有了喝酒的兴致,乔颜也识趣地不再开口。
关闻西站起身,准备离开。
“一起吧,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了,”乔颜也打算离开,“送我一程,可以吗?”
她从高中就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只要有机会她都会去抢,只是她还在等待时机。
关闻西没有拒绝,“走吧。”
因为一通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关闻西改变主意调转了方向。
白棠回家没带钥匙,白笙和孙娆出国并没有告知白棠,周姨陪着白雪松在关厉东那里,白棠被所有人忽略了。
他只有关闻西。
来到家门口,关闻西并没有下车,因为车子里并非只有他,还有乔颜。
看清窝在门前的正是一个周不见的白棠,瞧她那模样,关闻西皱了皱眉头,打开车门。